很多时候,写作的动力源于自己的想象。我总是想象自己在阳光透过窗户的空房间里敲打键盘,这个场景在我特别不想写作的时候特别有效。但是,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只是想写写东西的人来说,限制自己写作的因素显然比我的想象来得更为猛烈。最致命的一点就是经济问题。这似乎是任何一个想要以写作为生的人面临的一个共同的问题,所以很多著名的作家都坚信,“写作者只有不担心生存问题的时候才会安心写作”。
有一些书,总有那样一种力量让自己忽视掉所谓的物质问题,这是文字本身的力量,当然也是思想的力量。让一个写作的忘记肚子饿这回事而专注写作,实在是难得。其实,生存问题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难,最难的是你无法忽视别人对你的期望。我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存,而是父母对我的期望。我可以忘记朋友、陌生人对我的冷嘲热讽,可是我无法忍受父母对我的失望。
在一开始有要成为一个作家的愿望时,我就意识到父母是自己最大的障碍。这么说,很多人也许会觉得我离经叛道,或者说我是在寻找借口。父母总是希望我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如果是一个富有的普通人就更好。对于他们来说,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是让他们最为安心的事。到了我这个年纪,所有成人世界的东西我都该考虑了。高中的时候,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父母会对我说“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只是这一天到来得这样快,让我有点手足无措。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婚姻成了一个大问题。从古至今,这个问题都是一个大问题,也许我没经历过古代的婚姻,所以那时的年轻人遭遇过怎样的艰难我不得而知,我也没有资格说我们现在比他们更难。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同样适合时代。在一个准备以书写为生的人的心里,婚姻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说文艺一点,婚姻只是一个缘分。我从不排斥婚姻,除了在我觉得特别麻烦的时候。相反,我个人非常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告诉我们,不争似乎就没有活路。可我还是不想争,我很累。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为什么一定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像他们那样?这是我和我母亲通话的时候我向她提出的几个问题。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虽然她几乎不做农民该做的事情。我心里清楚地知道,她不能理解我所说的,她告诉我,有点无奈,也有点未说出口的恼怒,“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我想告诉她,世界上总有人不选择婚姻的,没有谁规定一定要做很多人都做的同一件事。只是,我知道和她争论这个问题只会让她心慌意乱,她的儿子竟然有不结婚的想法,最后的结果是我自找苦吃,因为我很怕她因为担心我而伤心,我会比她更难过。
一个人写作,吃简单自足的食物,我觉得就很足够。至于说其他的物质享受,奢华的长途旅行,随处走,随意花费的潇洒,我不是不想,而是我觉得既然我没有,我就不会特别要求这样。我知道要得到那些物质带给人的“洒脱”,我一定付出很多我不愿付出的东西,这算是个因果循环。我甘心接受事实。
我的所有朋友几乎达成共识,我是个理想主义者,而和我接触很短的人也能一语道破这个事实,我能想到自己该是多么“不切实际”!
我已经陷入自我矛盾的境地差不多两年,只要走出一步,我就可以摆脱当前的困顿局面。我不去找工作,吃喝随便应对,住宿有人帮助不至于发愁,我只是一边担忧自己的前途,一边却又无可救药坚信自己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找工作,去上班,无论什么工作,总有一个我是可以随意上手的,只是我没有。很多朋友说,“去上班吧,这一切都会不同的”。我知道他们说得没错,可是一种魔力,也可能只是惰性,我寸步难行。
写作貌似像画地为牢,我早已忘记如何跳出。我认为自己能在这里找到真实的自己,哪怕看见结局,也会把它当作唬人的假象。一层又一层幻想实际是给自己看的。我想穿透迷雾,没想过迷雾的层次太多,也有可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倒是读者能清者自清。
有人说,理想主义者是个悲剧。我想,这有点像庄周梦蝶,其实谁为幻梦究竟还无可知。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我只是把自己的幻梦当作真像,至于说能否找到,我不太关心。我只是明白,所谓幻像,总有堪破的一天,前提是不断往前,直至断无可断。从这一点来说,这也许是做梦者的幸运,毕竟他所选择的那天路始终是存在着美的憧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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