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右游日记》中记到,“晨餐后行,云气渐合,而四山无翳。”早餐过后徐霞客开始出发,空中的云雾渐渐地聚拢了起来,但四周围的山岭并没有遮盖住。这样的天气,徐霞客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因此而停下,坚持往武功山而去。
“三里,转而西,复循山向北,始见大溪自香炉峰麓来,是为湘吉湾。又下岭一里,得三四家,又登岭一里,连过二脊,是为何家坊。”连续行走了五里路,徐霞客到了武功山脚下的何家坊(今何家)。又连行三里到三仙行宫,从这里开始“渐陟崇岗”,又三里,“直造香炉峰”抬头看见峰顶之处云彩逐渐疏朗。
“亟上跻,忽零雨飘扬…二里至集云岩,零雨沾衣,乃入集云观少憩焉。”徐霞客急忙往上攀爬,忽然空中零星小雨飘飘扬扬的下了起来,往上攀爬二里到了集云岩,这时零星小雨打湿了衣服,就进到集云观内稍作休息。
“时雨少止,得一道流欲送至山顶,遂西至九龙,乃冒雨行半里,渡老水桥,上牛心岭。五里,过棋盘石,雨渐大,道流还所畀送资,弃行囊去。”在集云观里,徐霞客得到一道士打算送他们到香炉峰山顶,到九龙,冒着雨行走了半里,渡过老水桥,就到了牛心岭。五里后过了棋盘石,雨渐渐下大了,道士还回我所给的送路费,丢下行李走了。是雨太大还是什么原因让道士“还所畀送资,弃行囊去"呢?
原来不是因为雨下得大了,是因为道士与徐霞客之间想要走的路不同而离去。徐霞客想从山顶小路往九龙去,而道士想下到集云岩,从何家坊大路去。“盖棋盘有路直北而上,五里,经石柱风洞,又五里,径达山顶,此集云(登山)大道也,山小径循深壑而东,乃观音崖之道。余欲兼收之,竟从山顶小径趋九龙,而道流欲仍下集云,从何家坊大路,故不合而去。”
道士走了就走了,大不了自己扛行李,徐霞客冒雨从小路往东而去。“遇冈则跻而上,遇峡则俯而下…而曲霏草塞,无可着足。”遇山冈则攀援而上,遇峡谷就俯身下行。但道路曲折,霪雨霏霏,草木阻路,没有地方可以站住脚根,可见山之险峻,雨路之难行。
“又循路东过三峡…于是又过两峡。”徐霞客在这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北望峡内俱树木蒙耳,石崖突兀,时见崖上白幌如拖瀑布,怪无飞动之势,细玩之,俱僵冻成冰也。然后知其地高寒,已异下方,余躞蹀雨中不觉耳。”向北望去山峡内尽是树木掩蔽,石崖突元,这时见到崖壁上仿佛挂上了白色的布幔,又如同下垂的瀑布,奇怪的是没有飞流直下的态势。细细观察后发现,原来是瀑布都冻成了冰瀑了。这才知道这里地势高而寒冷,已经和下面不同了。我在雨中漫步行走不觉得冷而已。
这时徐霞客的衣服鞋子都已湿透,急着要换下来,他已经打算不再往前走了。“时余衣履沾透,亟换之,已不作行计。”
“饭后雨忽止,遂别隐之,向庵东跻其后,直上二里,忽见西南云气浓勃奔驰而来,香炉,箕山(金顶)倏忽被掩益厉,顾仆竭蹶上路。又一里,已达庵后绝顶,而浓雾弥漫,下瞰白云及过脊诸冈峡,纤毫无影响,幸霾而不雨…三石卷殿即在其上,咫尺不辩…是夜风声屡吼,以为已转西北,可幸晴,及明而弥漫如故。”吃过饭后雨忽然停了,告别隐之,从庵东登上庵后的路。往上才走两里,忽然又看见西南方云雾缭绕奔涌而来,香炉峰,箕山一下子就被掩盖的更厉害了。顾仆竭尽全为不顾摔跤地往上攀爬。又走了一里,已经到达庵后的山顶,山顶浓雾弥漫,往下俯看白云所建之庵以及之前穿过所有山脊的山岭与峡谷,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还好只是雾霾不是雨。三石殿就在茅庵的上面,近在咫尺间却辩识不清,这天夜里狂风怒吼,我以为风已转向为西北风,可以期望明天是个晴天,等天亮后才发现浓雾弥漫如故。
初三这天,徐霞客在雨中探明武功山为东西横列之山,正南面是香炉峰。香炉峰西面是门家坊尖峰,东面是箕山(金顶),三座山峰都峻峭陡削,而香炉峰高悬独耸,它们并列在武功山的南面,若像武功山的权星门一样。山顶上有道路通往四方。这样的雨天,徐霞客翻山越岭近34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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