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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去世后,我才开始理解父爱

爷爷去世后,我才开始理解父爱

作者: 身居井隅 | 来源:发表于2019-03-13 21:34 被阅读0次

《都挺好》最近热播,看着苏家兄妹由爱生恨,人性百态淋漓尽致呈现。我心里沉重,也有期许——苏家三兄妹最终会回到爱的。

从恨到爱,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且路艰难。可是这是唯一的自救之路,因为流着相同的血,怨恨着,自己并不快乐。

我和父亲的关系为什么恶劣?家暴,醉酒滋事,脾气暴躁。一句话,在他面前我没有做过孩子。

同苏明玉的心情一样:只想快快长大。

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对他有赡养之责,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情感。这是我25岁前的认为。

但是,人,都渴望亲情,希望有归属。

和父亲关系是从我爷的离世开始的。

2014年,腊月24那天早上突然接到叔叔的电话:爷爷走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听错了,应该是奶奶才对啊!奶奶床上瘫痪三年了。爷爷身体一直很好。

然而,真的是爷爷。谁也没想到。

彼时,我已经出嫁。立刻回家奔丧。

爷爷躺在堂屋,邻居几个大爷伯伯们帮忙穿寿衣。我看见父亲就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一手扶着嘴里叼着的烟卷,眼睛四周红红的,空茫地望着屋里忙碌的人。似乎,那个已经僵硬的人,他并不认识……

实际上,父亲和爷爷的关系也不好。父子俩一年也说不上十句话。

每年春节,我爸打工回来,会买些肉给爷爷奶奶送去。通常是进屋后往桌子上一搁,二话不说,又走了。

爷爷没了,父亲一肚子的委屈,埋怨都无处发泄。

爷爷没了,父亲不再是个孩子了。

爷爷没了,照顾奶奶的重任,没人再替父亲兄妹四人承担了。

爷爷,一个在子女眼中,同样不合格,难以接近的父亲,其实也在默默地爱着儿女们。

奶奶瘫痪在床,三年了,爷爷朝夕伺候,这对快80岁的老人来说,不轻松。但爷爷没有抱怨过。

这是属于一个父亲的担当和付出。只是被忽略了。

守灵,我看看水晶棺里的爷爷,再看看表面上并不悲伤的父亲,很多想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父亲,也有自己的不能。

父亲,也许不会爱。

父亲,只是不成熟。

父亲,也许我误解他了。

父亲,是孤独的。

父亲,没了父亲,可怜。

父亲,爱我吧?

离家求学9年,印象最深的是高二第一学期他去学校看我。那天中午放学铃一响,我拿起碗,飞快跑去餐厅。

只顾低头上餐厅门口台阶。

“妮!”

我心里一惊,仔细一看,父亲,他来了,现在餐厅门口等我呢。

可是他怎么又黑又老了啊?什么时候打工回来的?

我心里酸酸的。

父亲决定带我去校门口吃饭,我俩并排走着,猛然发现:原来父亲并不高大。甚至觉得他是干活个子压低了。

在门口小店,吃了一碗无味的面。我在吃,父亲看着,一直无语。父女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面没吃完,我给父亲说得早点进班。他给我买了一箱方便面,我不要,但拗不过他。

他又要帮我把东西放回宿舍。

他走在前面,右胳膊夹住方便面,顺便观察着学校环境。我低着头跟后面。

我看到他皮鞋后跟底下磨得不平了,都是往里面偏。

这点,我和他一样。

到了宿舍,他先把方便面放在对面空床铺上,然后又对舍友打了招呼,叮嘱我们彼此好好共处。

然后,他就说得回家了。

我送他到校门口,看着他消失不见。回教室路上,我特想哭一场。

为久违的父爱,为别扭的父女关系。

我习惯他的不安生,冷酷,突然这样,我无所适从。我不敢相信他能一直这样。我怕再次失望。

当我回想到这些,突然明白,父爱其实存在过,是我拒绝了,或者自动屏蔽了。

我决定和父亲和解,和生活和解。我不想再痛苦,也不想再错过。

当我站在父亲角度,还原他一路成长的过程,才明白他的忧伤和自卑。

他只是不会爱,不敢相信爱。但他内心和我有着同样的期待。

这一步,我愿意主动迈出。我去走近他。

演员高亚麟说过: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有父母在,我们有来路,不考虑去路。父母走后,我们就会感觉到生命的短暂和无常。

奶奶17年去世,父亲已经没了双亲。我是他生命的延续,也是他的依靠。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计较曾经的不幸,但是我又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成就我们的是爱而不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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