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教师节,传统意义里应该是提醒坐在教室的莘莘学子为老师祝贺,提醒学子们不忘老师的辛劳,感恩老师付出的节日。朋友圈里却有人热心的为曾经兴趣班的老师说节日快乐,为一心渲染正能量的群主老师发各种美丽的花,或者回想起在校时的老师,脑海中想起岁月深处,无忧清脆的童歌。少年时,以为第一任老师就是我们踏上校园后教我们识字,活跃在课堂里的那些人。可是不是的,我们在同一所教室,同样的老师教,学生的性格千差万别,或者活泼,或者安静,或者爱闹,或者爱思考……这在他们进入学校之前就刻出了不同的模样。这个雕塑的大师就是我们原生家庭的父母,他们对我们的教育和影响是潜移默化,而这种默默的变化就成了我们人生的底色。而我要讲的就是生来就有的这一对老师中的一个――父亲。
他教会了我什么了?没有,准确的说是他让我成为了什么。
父亲的权威遭到质疑或者说我无比信任崇拜老师的时刻,从开始写作业就开始了。大概是一年级吧,应该是我第一次写作业,我拿着小小的作业本问爸妈,作业的形式一般是抄一遍题目,下面写上自己的答案,我执拗的在答案前写“口答”,说是老师说的,不相信爸说的要把“口”擦掉,心想爸妈又不是老师。作业发下来后老师用红笔把“口”字真给我划掉了,自此父母和老师比也没有那么不可信……
父亲在年轻时是个天天爱唱歌的人,自从家里有VCD音箱后,每逢热闹的集市散去这里就变得特别安静,父亲就喜欢拿着话筒唱,那时也不在乎这声音传到了哪里。爱唱歌的人天生都有些浪漫主义,这样的浪漫让人总向往有些曲折的生活,而不甘平淡。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些,半夜醒来特别清醒,脑海里不停在码字,码的都是关于父亲的回忆。想起父亲的话少以至于小小年纪懵懂的我就意识到以后要找一个话多的人结婚。想起我四五年级时忽然脑袋灵光一闪想问爸爸什么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我好早点知道早点完成啊。结果知道答案后我心里把父亲忿了一遍:活了三十多年了竟然是不知道!
脑海里蹦到那个中午,母亲第一次躺在透析仪器旁的白色医用床上,透析室白色的墙,白色的几架透析仪器,白色瓷砖地面,和医生白色的大褂,这里有床但是比住院部安静很多。白色大褂的医生貌似带着眼镜,看了看手表,冷酷的对我和我哥说:你爸跑了。我当时蒙了,一个医生怎么说出一个这么现实的话来。我跟我哥无声。在这个医生说出这句话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接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跟我们说,你爸把钱交了,可以做透析了。大概也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爸就来到了我们所在的科室。和颜悦色的去办医生要求下来的手续。
三年后,母亲走了,在这几年里一年回一次的父亲与我们渐行渐远,回来时常不在家,在家时也超不过五句话。母亲不在后,我的内心无法和父亲和解。因为我母亲唯一爱的人――我父亲没有给她足够的爱让她活下去。母亲是个强势的人或者是个硬撑着强势的人,她走后,我的心灵才慢慢苏醒,没有了二十多年的依靠,母亲开启了永不再见得漫长告别。她的告别冲击了我对家的概念、对婚姻的概念。我看见母亲不在时一个家四散的样子,我看见一辈子爱一人凄惨的下场。我把这一切都恨在我父亲身上,因为母亲说过她的另一半比我们重要,毕竟她的下半辈子是要跟父亲过的。我恨他又恨不起来,因为我只剩下一个父亲了,对于母亲的过世,自己也是罪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帮凶。我负罪似的,那两年里开始把每一天都当成可能没有明天的一天。有人跟我说计划时我总是笑笑不置可否。
两年自由又一无所获的青春埋葬在一座城里,于是我去了我爸所在的城市,只想有个家人照应的地方。我来了苏州,看着半个亲血缘的妹妹,有时候想,父亲和母亲他们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仇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去受吧。父亲是唯一的存在了,好好了解和善待他这可能是我原生家庭来说幸福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父亲还是少语,还是容易爆的脾气和永远不耐心的表情。我习以为常。在某人说我爸不好时,我说我爸虽然不会说话,看上去很凶,心还是好的。
讲的故事有点长,脑袋里串出一段笑话:老师布置作业“父爱如山”,小明写到,回家了,妈妈在拖地,父亲像山一样,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大概我和小明一样并不知道父爱如山是什么样子。
我也不懂古时舜是怎么不嫉恨想多次害死他的父亲,死里逃生后还对他父亲毕恭毕敬的。
我也不知佛学里为什么拜父母就是拜菩萨,后来我知道人身的不易和重要性,他们带给我们生命是最重要的事,作为人身我们可以修行,可以以此借假修真,那么给我们人身的不是菩萨吗?仅此并感恩不尽。恨不得给他们行跪拜礼。
教师节那天,我跟我朋友说,到快成家的时候才知道,我们的父母亲多么不易,在他们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开始用他们二十多年的年华和血汗贡献在我们身上,就凭这他们就没什么不可原谅了。
再加上我们这条命,我们只有愧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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