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百无聊赖，坐在21楼临时办公位，窗外不远的地方，有上海的标志性建筑东方明珠，听说到上海旅游一定要去的地方就是外滩，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这里灯火辉煌，游人络绎不绝，海风吹拂着行人的衣袖，衣袂飘飘，好不热闹。
而现在是下午两点，能想象到，白天江畔也有很多行人，江中百舸争流，两岸高楼林立，也是一番热闹景象。
看着窗外这些钢筋混泥土堆积起来的现代文明的表象，心中感触良多，这一路走来，时常会想起过去的往事，会想自己为什么会是现在的模样，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的哪些行为特点决定了本人现在的处境，这里面是否有无形的规律左右着我的人生，那这种无形的规律是什么，是否有神的踪迹？
在我的脑海中，记忆就像时间轴线上断断续续的点，努力拼凑也很难形成一段完美的线段，只能将其中朦胧不清的浮光掠影加以描述。
我来自黄土高原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子，这里四面环山，一眼望去，蓝天白云总会被远处的大山遮住，有时候爬上山梁向远处望去，山的四周还是山，远处的山更高，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世界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山峦重重，我慢慢地在这个村子成长。
这里有一段时间很缺水，小村子山梁背面的小山谷有一处泉水，生活在这里的人，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就去那里跳水，时至今日我依然能记得那处泉水的样子，涓涓细流从很小的泉眼冒出来，安静的流淌着，看着清澈甘甜，有时候泉里没水时，人们围着它聊天，慢慢地往桶里盛水，井然有序。
我和我弟两人，我拿着一条木杠，我弟拿着水桶，有时候他拿着木杠，我拿着水桶，经常去这里抬水，去这里首先要从我们这个村子爬到山梁，然后沿着山梁的大路走几百米，走到山梁的侧面，然后沿着山梁侧面的小路往山沟走，那处泉水差不多就坐落于半山腰比较平缓的地带，来回一趟大概一个小时，有时候满满的一桶水，到家里时也就剩下半桶了，因为此偶尔还要挨骂。那时候对我来说，抬水是一件很痛苦，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时常肩膀会疼好多天。
时间如白驹过隙，小时候自认为很痛苦的这段经历，已成为一段模糊的记忆，现在我们兄弟各自千里奔波，极少见面，越来越陌生了，不免惋惜，只是回想起小时候这些往事时，会觉得我们的兄弟情还在。他高中还没读完就出来打工了，他很聪明只是读书少了，现在他已是一个父亲了，有个可爱的女儿。
今天当我在异乡，夜幕降临十分，惊叹于窗外灯火辉煌的情景时，总会想起那个朴素无华的小村子，想起点点滴滴发生在小村子的故事。想起那些年一起长大的邻家孩童，如今你们在哪里呢，你们命运如何呢，你们是否找到了你们想要的归宿呢？或者像我一样还在痛苦中挣扎吗？还是希望你们被这美中不足的世界温柔以待吧。
关于小村子的记忆还有很多，不过都依稀是一些印记，现在回想，已经找不到那时的心境了。小村子四面环山，山梁上是一条较为宽阔的土路，每次有车经过时扬起的灰尘都清晰可见。每次都好奇车子带来了什么，亦或要带走什么。那时候，村里没有幼儿园，我是八岁上学，然后一路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后来读了研究生。从小就有一种信念，那就是我要好好读书，走出大山看到更大的世界。后来因为一些变故，我弟辍学了，也许我因为这个信念就坚持下来了吧。然而今天，看着这与我无关的高楼大厦，与我无关的灯火辉煌，迷茫与焦虑之感油然而生，难免会怀念小村庄的安宁，怀念小村庄布满星空，银河系如白云漂浮着的夜空；难免会反思，自己这些年的付出与追逐是否有意义？
记得母亲时常带着骄傲的神色跟别人说，她在我上学的事情上没花费多少气力，因为她看到村里其他的孩子因为上学有的留级，补习，转学，找关系什么的花费了不少精力，当她说这话时，总能博得别人的称赞。现在远在千里之外，与母亲打电话时，母亲有段时间总是让我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我总会应了下来。只是后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大声跟她说，你以为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好混的吗，为何当初你们不去创一创呢。至此以后，耳根清净了不少，母亲打电话只就嘘寒问暖，我肯定都会说过的挺好，不要挂记我！
只是母亲，请见谅我，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在融入外面世界时有多难过！尤其是当我面如此繁华，却与我无关时，那种迷茫；当我高兴喜悦，却无处倾诉时，那种孤独；人微言轻，受到冷落时，那种失落。因为此种种，怀念与回忆，在所难免，仅倾吐以感怀吧！路再难，自己选的，也得走吧！
但我还是希望，在这布满荆棘的路上，有一片山水田园，不需要多么美丽，就像大山深处的小山村一样，给我一个避世的港湾。“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黄土高原大山深处的那片土地，给我了我这种感觉。既然已经走出了大山，就像大山一样深沉、稳重的走下去。如果是暴风雨，就来的更猛烈吧！
2019.5.30 觉一 记于xx大厦2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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