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们（2）

上次答应某同学说考完毛概后，写我们的初中班主任余老师，现在我考完了，静静地坐在床上，可以好好写一写了，刚好考完毛概也很适合写余老师。

余老师真的是我见过最有特色的老师了，总是觉得他有一股特别的精神，或者说是骨气，脊梁吧。他从来不会阿谀奉承，从来不会追求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很少夸奖别人，他没有加入所谓的党，他喜欢在上课用三十分钟疯狂批判我们班的一些情况，也会花很大时间疯狂评判社会上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有趣的人，这里说的疯狂不是真正的疯，是很有劲儿，很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感悟的评价，之后在剩余的十多分钟内，开始讲课，但他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足足可以把课讲得很清楚，他的板书也很有劲儿，怎么说呢，可能真的是字如其人吧，看了他的字，你似乎可以看到他走路的样子，他走路的步伐。他把班级管理得井井有条，学生们对他都有一种极其的畏惧，就是又敬畏又害怕，有时大家会早早跑到教室，打着小手电抄作业，就是害怕他检查。他不仅仅检查大家的数学作业，还检查大家别的作业，没写完作业的同学通常会被赶在教室外趴在栏杆上写，这算是分校晨读课的一处“景色”吧。最害怕的就是第一节就是数学课，害怕被他叫到来回答问题，害怕上黑板做题，假如第二节是数学课就不那么害怕了，隔壁班一下课大家就会跑出去问上节课 讲什么内容，问了什么问题......没错这就是当时的我们，就是这么可爱...大家对他害怕到就是上数学课前，卫生委员会习惯性说一句：“快把地上的纸捡起来，下节课老余的课。” 大家还怕他，就是中午上课前，我们都会趴在窗子上探风，看到老师来了，就迅速回去写作业，那些抄答案写数学作业的孩子也会迅速把答案放进去。上其他课，比如说地理课，历史课，他会突然地在门口出现，然后最令人瑟瑟发抖的就是你和他对视了，然后他露出了可怕的笑容，我现在写的时候还在害怕，就是因为我曾经因为这个被惩罚过。最开心的也不过就是最后一节课，有人看到老余骑着摩托出了校门，那真的是如释重负。

初中生的我们当时就是这么可爱与有趣，似乎当时的自习课上和同桌和前后左右有说不完的话，似乎就喜欢玩，喜欢抄答案写作业，不喜欢思考。老余很少笑，你要是见到他笑了，你会感到不舒服，老余经常笑，经常冷笑，就是鲁迅不是说唯沉默是最高的蔑视，就形容老余吧，唯冷笑是最高的蔑视。感觉老余真的是那种看透了生活的本质，依然认真的活在世上的人，还很热爱他的职业，热爱锻炼。

说说——一名跳梁的小丑与老余之间的记忆深刻的交锋吧。这个小丑姑且就叫做小徐吧，小徐有时会抄隔壁班同学的数学练习册，为的就是回家不用背书包，小徐呢还会因为老余突然说：“下午这一纵列把数学资料拿来我看一下。”的这一句话，会一中午补作业，不吃饭不睡觉那种。小徐同学初二的时候玩的有点过头了，成绩一滑再滑，和老余无数次谈话，每次谈话都令小徐同学反思人生，但第二天又开始继续玩了。当时比较盛行自主学习，教育改革教学改革，老余说小徐就是自主学习放散的一只，其实小徐毫无意识，就是觉得每天不好好学习，快快乐乐吃喝玩乐真的很快乐。小徐每次都会因为自己在开学生会（与家长会等同的一种，考完试后，教育目标指向学生，重要目的看成绩，布置家庭作业）前的帮助老师登记成绩或者其他事情的时候，觉得自己学渣一只，无地自容。小徐也会因为老余那烟味巨重的办公室而头晕，有时还要听着老余的教导与质问，简直痛苦无比。小徐不期待其他科有很大很大的进步，或者分数，但是就是每天都在祈祷自己数学千万不要再倒退了。小徐其实很感谢老余的那些指责与批评，也对当时调皮的样子感到遗憾抱歉，也对老余恨铁不成钢的期待表示抱歉，老余最初把小徐选成英语课代表，小徐第一次领读单词就说错了一个“L”就是这个字母，还好及时被英语老师纠正，否则不知道会伤害多少同学，小徐当英语课代表的时候就几乎没有收齐过作业，第一次大概收了五十多本，不过可爱的英语老师从来不批评小徐，一次小徐帮忙改卷子还给小徐买了奶茶。老余后来把小徐选成化学课代表，可是小徐还是不好好学习，化学成绩还是很差，我就是这么一个小丑。

老余留给我的大多就是一些批评吧，反正他几乎不夸奖别人，除非是特别优秀聪明的小伙，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小伙儿。不知道被老余惩罚过多少次，最痛苦的就是那次书上的一道题没写，不能说是没写，因为那道题上课老师讲过了，就做了做笔记，大概写了写，然后老师就很生气，大早上就惩罚组长重新检查，我们组长就没有写我的名字，下午来学后老师问还有没有没写的同学自己上来，我就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自己上去了，我好了老师就以我为代表疯狂惩罚，还让我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字——知耻者勇，我当时握着粉笔，感觉自己可能就要死掉了，太丢人了......还有一次就是讲数学卷子，前边的选择题我就很困不想听，然后就告诉我同桌说，老余过来叫我，然后两分钟后，我就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最后又让我读黑板上我们班王同学写的一句话：此刻睡觉，你将做梦；此刻学习，你将圆梦。就是这么尴尬，只要老余想惩罚你，他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让你逃过。

但是我其实觉得我好像，只认识到了工作中的老余，生活中的他应该还是挺正常的吧，至少说没有那么疯狂。还记得去老余家吃了一次饭，真的是四肢都是颤抖的。记得因为中考提前三天放学，我和老余刚好碰到了就相跟着走，似乎那天我校服里穿的是一件粉色的短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就是现在我们俩刚刚碰到的那个场面我还记忆尤新，就是好像普普通通的大街上有一处耀眼的粉色，老余最后还在告诉我，三天不要放散了，好好学习。再把时间往前推一推，最后留下班干部打扫卫生，我们把教室打扫得很干净，就像当时第一天来学后我们打扫的那么干净一样。然后就大家所有人和老余一起拍了几张照片，写到这里，我怎么突然有点难受，又矫情了，难受。似乎我已经忘记榆林的六月底的热是怎么一种热，我为什么始终可以坚持穿着秋校服。

现在我就在想，如果当时我聪明一点，好好学习，可能就会和老师有更多有趣的交流，就不会留下来的只有老师对我的惩罚。不过，现在慢慢长大后，就越发对老师敬佩，但还是有一点点害怕。高三毕业后，我们一起去看望老余了，在老余办公室里，老师翻出了毕业照然后慢慢叫名字，老余和大家一起谈话，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老余当然随时随刻抽烟了，就是他把烟一支支传给那一桌男生的时候，我就很难想象那样恐怖的老余现在和同学们一起坐着抽烟。同学的情谊写到纸上很容易，比真正遇到简单多了，真正遇到可能是因为大家认识的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幼稚单纯的初中生，现在都长大了，就是外貌，性格都变了，很难再继续恢复当时的友谊，加上那么久没有见到，就是很复杂。

现在我的这篇我的老师们的小日记，终于变成了再次感叹时间的变化，慢慢接受这种变化吧。好多当时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现在觉得很珍贵，可是又很难维持。当时觉得无比尴尬的事情，现在也觉得没有什么。现在说着写着三四年前的故事，再过三四年再写现在的故事，或者没有时间写，就脑海里随意一想。写这些无聊的东西的时候，还很喜欢听歌，所以刚刚我听得是托赛里小夜曲，很好听。

以后每次回家都要好好走走分校回家那条路，好好看看街上的大家，感受一下无趣的生活，比如说我经常吃的那家砂锅店，比如说抬头看看那个补习班，比如说从远处望望一中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