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一次跌倒是上帝的意志,那么第二次又是谁的呢?
我还在想侄女的出生,这时艾琳回信了,你对塔拉的看法是对的,
她说,她丧失了信仰。
艾琳告诉母亲,我的自我怀疑,我曾写信给艾琳,问她自己是不是错了,我的记忆是否有误——这是证据表明我的灵魂处于危险之中,表明我不值得信任:她的生活建立在恐惧之上,我会为她祈祷。
消息的最后,艾琳盛赞了母亲的助产技能,她写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我关上浏览器,盯着屏幕后面的壁纸。那还是我小时候的印花壁纸。它在我梦中出现多久了?我回来是为了悔过自新,挽救人生,但这里没有什么可拯救的,也没有什么可把握的,只有流动的沙粒,转瞬即逝的忠诚,以及不断变变化的历史。
我想起那个梦,那座迷宫,我想起那些高墙,他们是用粮袋和弹药箱砌成的,也是用我父亲的恐惧和偏执,经文和预言筑成的。我曾经想逃离迷宫,逃离其中,令人迷惑的弯道和不断变换的路径,去寻找珍贵之物,现在我明白,珍贵之物就是迷宫本身,就是我在这里的生活留下的一切:一个我永远无法理解其规则的谜团。因为那些根本不是规则,而是一种意图围困我的牢笼!我可以留下来寻找曾经的家,我也可以现在就走!在墙壁移动出口关上前离开!
我走进厨房时,母亲正在把饼干放进烤箱,我环顾房子四周,在脑海中搜寻:我对这个地方还能有什么需求呢?只剩一件东西了——我的回忆。之前,我把它们放在床底下的一个盒子里,我找到了它们,将它们放到车子后座上。
“我要开车去兜风。”我对母亲说,我努力保持平稳的声音,我拥抱了她,然后久久注视着巴克峰,记下每个线条,每个影子。母亲已经看见我把日记本拿到了车上,她一定猜出那意味着什么,一定感受到了其中的离别之意,因为她把父亲叫回来了,他给了我一个僵硬的拥抱,说:“我爱你,你知道吗?”
“知道,”我说,“那从来不是个问题。”
这是我跟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开车一路向南,我不知道要去哪里,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我决定去机场搭下一趟飞往波士顿的航班,这时泰勒打来电话。
我已经几个月没有跟这个哥哥联系了,在奥黛丽事件后,再跟哥哥姐姐们谈心,似乎已经毫无意义,我确信母亲会把她讲给艾琳的故事,告诉每个哥哥,每个亲戚,我被恶魔抓走,被附了身,十分危险。我没猜错,母亲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但她犯了一个错误。
我离开巴克峰后,她慌了,她担心我会联系泰勒,如果我这么做,他可能会同情我。她决定先行一步,跟泰勒取得联系,否认我可能告诉他的任何事情。但她打错了算盘,她没有停下来想想,这种毫无来由的否认,听上去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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