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

童趣

常飞

丁酉是秋，七月流火，余于长安中立几近十载，根基苇曳，仕景苍茫，几多惆惶。余不忆，乐乎于己于人，仰天之态，曾几何时。是年仲春，千金乃至，余喜多日，然，终不抵世。昨与共事偶语，谈及童趣多盎然，而今不及彼，乐悠何寻，叹吁云云。余遂心之所往，溯时而记。

余忆童稚时，居山傍水，陆林环绕。秦北有黄，春来，野风肆掠，疾风劲草，杏烂漫于沟壑，桃留香于川野。余尾同村年少，十之八九，各执竹筐，迂山不行直道，拾木及畜粪以为乐。夏至，骄阳如火，蝉噪起伏。余穴居于洞，冬暖夏凉，却不为意。伙左右小子，二三四五，河底摸鳅。彼河岂非河乎？余立不及腿膝，卧不没项背，然余等乐不思蜀，忘乎所以，坐疯疯然。秋临，塞北早寒，木枯叶败。余堂学之余，亦不能闲。怂兄为之鸟器，逾山越林，穷飞物之巢，现忖之，此为不善之举，不荐为之。冬藏，雪没地三尺，不见踪迹，非南国之人所能闻之。雪入地而不除，以为滋润，唯净羊肠之道，以为出入。余等皆不畏寒，穿梭其中，塑雕行仗。甚幼尾余，新雪敷之，踏而咯咯作响，彼亦咯咯作响，好不为快。俄而霁，年少出动，无论男女长幼，皆携冰车，手握铁杵，赴河面而来。顿然，百车并进，前往而后发，车之欢声，童之笑语，距远而闻真。其冰车者，两木下嵌钢条，上覆整板，行于冰上，人跪再上，双臂撑以铁杵，则行进自然。

呜呼，凄惶十数载如风过隙，感叹万千事都已随风。幼者无知，长者无忧乎？

丁酉年七月十一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