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

<昨天晚上>

快考试了，儿子口口声声说政治背完了，我一检查，还都磕磕巴巴。我又气又急，跑回自己屋，生气。我跟猫小贱，越来越像了。它生气，也总是躲进自己的小屋，拿冷冷的眼珠儿对着你。

儿子在自己书桌前，争分夺秒背诵，以求宽大处理。

我对着新买的镜子，觉得这东西根本就没有用，放它在这里，是打算能够及时看到自己的狰狞面孔，杜绝对儿子大发脾气。但是，我忘记了一件事，人在暴跳如雷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去照镜子的，如果还记得看镜子，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生气。

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我把长长的头发放下来，全都梳到前面来，把脸全都遮住，直到觉得自己阴森森的，像极了贞子才住了手。顺便又把左右两边用小皮筋各扎了一条，印第安人那样的辫子，觉得自己真丑，真丑，继续对着镜子作出各种面目可憎的鬼脸，好像这样可以解气。

儿子跑来，给我背政治，一边背一边问，“妈妈，我能睡觉去了吗？”我抿嘴对着镜子，晃那两条印第安辫子，“儿子，妈妈这样好看吗？”他看也不看，哆嗦着手里那三张纸，非常小人，“我觉得，所有不让我睡觉的人，都非常ugly（丑）。”

我瞪他一眼，“睡觉去吧！明早起来再背。”

反正后天考试，会也是你，不会也是你。

讨厌。

他临走问我一句，“妈妈，你为什么梳一个印第安人的头发，真是很傻很像呀，尤其是两边的小辫子。”

我阴测测地笑了，“为了恶心你呀，你不好好背书，我就故意梳了这个辫子来恶心你。难道只能你恶心我，不能我恶心你。”

他也笑了，再次发问，“妈妈，怎么用复印机缩印文件，印得字很小很小的那种？”

我警觉地看着他，“你不要想打小抄啊，把该会的全都背下来，记到自己脑子里去。这是最好的小抄模式。”

但是讲真话，我学生时代，也打过小抄的呀，我才不会告诉他呢。连请家长，我都是痛哭流涕到老师同意家长签字，然后，请我好朋友小洁的妈妈代签了一个名字。我至今还记得，小洁妈妈吃惊的表情，“啊，阿拉丁，你这好学生，竟然也逃学。”

为什么逃学，因为梁朝伟的《绝代双骄》最后一集，最后一集了呀。

<今天>

去找我80岁的老娘。喋喋不休地，冲着她和二姐，不停地骂儿子各种不懂事，不省心，操碎了我这一颗老母亲的玻璃心。

她们俩一起笑了，二姐对我说，“昨天妈还讲你，说你初中的时候，妈盯你学习，你把武侠小说包上书皮，偷偷儿看了一晚上。气得老妈打HESA.（济宁话，打哆嗦的意思是也）。我听了，半晌没作声。历史这么相似么。

所以说，风水轮流转，如今到了我收获生气的季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