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族也算是一个彪悍的民族,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有些家庭都配有枪支(火铳)。但这个民族还是很爱和平的,那会儿也没有听说过谁拿枪把谁嘣了!
儿时我家就有一支自制的火铳,就是电影《三个火枪手》里面把有点曲线的那种。对于那些打猎用的火枪,我家的算是非常精致了。酸枣木的枪托被父亲擦的油光锃亮。笔直的枪管有种高冷的气质。枪管的下方趟枪膛的签字也闪着贼光。挨着它一起挂着的,还有用山羊角做成的药葫芦,精致的木塞还缠着耀眼的公布。处处透着精细和庄重,也让枪显得格外不一样!
我记得我家的火铳除了打过一只长尾山鸡,就是在除夕作为庆祝仪式被请出亮亮相,其他时间一般都挂在父亲房间的门背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挂着抢的那扇门总是显得更加威严和沉重。我每次去推它,都充满敬意和小心。也试着小心的去摸索抢身。现在还能记起它的冰冷和分量!
每年年三十,奶奶,妈妈都在厨房准备美食,爷爷帮我把鞭炮缠在竹竿的一头,等待着团年饭开饭前燃放。爹则会小心的把抢取出来,精心的擦拭,很有仪式感地填药,还需要精心的搓制引信,在火边把引信烤焦。因为那个时候没有礼花啥的,在鞭炮声中夹杂着一声枪响也算是与众不同的祈祷表达。
团年饭都摆上桌,爷爷开始祭祀祖先。看着爷爷把杯中酒倒在堂前地上,我兴奋又害怕的点燃事先就在竹竿上挂好的鞭炮,爹一只手端着枪,45度斜指向天空。在鞭炮最后一颗炸响结束的时候,果断的扣动扳机,一声脆脆的枪响,所有人都笑呵呵的看着爹收枪,有时候父亲会把枪递给我,让我挂到那扇门的后面,然后一家人围坐到桌前开始团年……那个时候,我觉得火铳是有温度的。
从那个时候起,枪对我而言就是神圣的,也是值得敬畏的。后来,国家开始统一管理枪支,我家也就把火铳上交了。再后来我当兵,学了轻武器制造和维修。接触过很多枪。但儿时记忆里那只有着父亲温度的枪总是记得那么清楚,永远难忘!
韬筱白19.1.22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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