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燥热的晌午就令人提不起精神,屋外的蝉鸣还有一阵没一阵地叫着,更加扰乱了我的工作思路。我任职于一家事业单位,每日的工作就是撰写一些单位红头文件内容以及处理一些跑腿、采购之类的杂事,因为镇小人少的缘故,所以我每日可以做的事情真的不多,今天应单位上级要求,我要撰写一份红头文件,正在斟酌用词的时候,突然听闻到隔壁办公室里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喊声:“你这是堕落,这是在侮辱我”听闻到这个声音,我眼前一亮,将手写稿拿起便循声而去。
当我刚走进他办公室时,正见他气愤地挂断了一个语音通话,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他姓何今年37岁,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中文系,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心思细腻,文笔也好,在单位里主要负责做职工的培训与考核,偶尔也帮各领导写一写重大会议的演讲报告,是我们单位不折不扣的笔杆子。他看到我进来,也不意外,因为我经常会向他请教一些书面用语的使用技巧,看到他一幅气恼的样子,我不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老何哼了一声后告诉我,他们本镇的作家协会想跟一些知名媒体合作,将他们都安排入驻到一些媒体里撰写稿件,每周按文案稿件进行打赏分成,我一听这可是好事呀,顿时不解道:“那你还生什么气呢?这收入可比你的死工资高很多呀。”老何摆了摆手,告诉我他写作的意义在于反思在于爱好,如果将自己视为第二生命的写作变为一个盈利手段,那就像白衣进了染缸,不纯粹了,我听完顿时心生钦佩,心想老何对于自己的喜好还真的是有原则性的,我对我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急忙请教了一些书面措辞问题后,就逃离了他的办公室,因为我觉得自惭形愧。
翌日老何没有来上班,听说是孩子感冒了,他请了假带孩子去了医院,出于关心,我打通了他的电话,听到他在那头唉声叹气地告诉我医院费用昂贵,看个感冒都得花好几百后我感同身受,还未来得及告诉他即便在贵,也得以身体为本的道理,又听到他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想询问我的意见道:“先不提这小病小痛的开销,每个月的房贷车贷靠着工资都难,这可怎么活哟?”我不好作答,所幸他也不再多问,简单聊了几句后,我便挂了电话,挂断后,对于他刚才提出的问题我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依旧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往后的几天,老何都没有来上班,直到一周后,我正忙于书写时有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从他办公室里传出,我便走了过去,想告诉他近几日里我的一些感悟,刚推开门,就看到他哼着小曲挂断了一个语音通话,我见到他乐呵的样子十分诧异地问道:“老何,前些日子你还愁着呢,怎么今天这么开心呢?”他大嘴一咧道:“那当然是解决了呀!”解决了?我对于他如何解决这么难的问题感到好奇便追问他是如何解决的,他告诉我,他花了一周的时间在家写了近十篇文章给那些媒体平台,全部通过了,平台似乎还与他签了约,每个月的收入加起来是他工资的好几倍,我听完后愣愣问了句:“你上周不还不乐意吗?不说这是堕落吗?”他哈哈一笑告诉我,他这是落墨成书千里香,万人共悦当得赏。
我听完后,比上一次更快地逃离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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