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到,年也就要到了,年的大幕随之开启。
一个礼拜前,特为夜班买了一点零食。其中有一袋“糯米京果”,昨晚开吃,还没有吃完。吃的时候,忽然想到年味。
这种点心平时超市是没有卖的,只有在逢大的节假日,如中秋端午春节,才出现在货架上。糖果的身份与节日的场合都很相符。
糯米京果买的时候,在众多的零食堆中一眼就发现了它,并没有挑选,很自然的,宛如遇见了故人。
并非有意夸张,的确是这样,因为它让我想起了家乡的“霜果”。几乎一模一样。大小形状一样,表面蘸裏着晶细糖粒。不同的只是外表的颜色。这种糯米京果是淡黄色,家乡的霜果是纯白。口感味道上,家乡霜果更绵柔细腻,更甜一点。
霜果是我喜爱吃的糖果之一。并且不像城市,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是年货糕点的一种。除夕夜,正月间,与其他糕点一起摆盘,用来招待客人朋友。
在我的记忆里,糕点对于大人不过是象征性的食物,摆在桌上,作为一种联接的存在符号,他们很少去吃。自然便宜了孩子,孩子们没有不喜欢吃的。何况,这是平时吃不到的佳果。过年对于孩子,意味着有好吃的好玩的,无非如此。跟大人对过年的理解体验全然有别。从这点说,年味更来自少儿时。回忆最多的,常常怀念的,莫不是少年的美好时光。譬如一袋霜果。
家乡的霜果想起家乡的霜果,便想起过年的种种,浓浓的年味在岁月记忆中发酵。记得父亲年货买回来,年还有几天,耐不住嘴馋,从柜子或桶里抓一把出来,偷偷的吃,又担心叫大人发现。
想起跟爷爷去拜年。走在雪地的山路,爷爷背着我,满是爱护,怕我摔跤。我还记得,爷爷穿的是一双黄帆布胶底的大头鞋。鞋腰系着稻草,用来防滑。我伏在爷爷背上,看着爷爷的脚步,大头鞋沉重的踩在雪地上,咯噔咯噔地响。到了亲戚家,火炉,热茶,糕点摆上桌,其中就有霜果。大人们围坐喝茶,吃点心,话家常,其乐融融。我自小羞怯,想吃又不好意思伸手,总是爷爷抓一把给我,捧在手里,把爱把年捧得紧紧的。一直到现在,都不能够忘怀。
那时的年味,是家乡,是亲情。而在异乡,年味只能从一小袋糯米京果中启发体会。与霜果虽像,仔细咂品,便有股酸涩的滋味。好就好在,它能给你一种想象,让你想起家乡,想起家乡的年味。
在外打工,年味是极淡的。没有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也闻不到鞭炮燃放散发出来的硝烟味道。没有人来嘘寒问暖,更别说拜年探望。到了这一天,全世界都远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像是抛弃在荒郊野外,死活全由你一人自己。
城市的年味,跟人与人之间一样淡漠,隔着距离,彼此不关心,各管各,各过各。城市永远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好歹有所改变和挂牵。
在这个时候,草木物质显得比人要亲切得多,友好得多。并且,也能从草木物质上感受到一种关怀,温暖,年味。譬如这糯米京果,此时就变成了家乡的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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