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做战地记者的五年,朝不保夕,每天活着就觉得是运气,不在意其他,看着身边那些纯真的孩子倒在自己眼前,心里那些小小情意结瞬间灰飞烟灭。
子弹打穿肺部,修养整一年,身体有点虚浮,没有多胖,但是肌肉松懈。开始了每天的身体锻炼,去家门口的奥体跑步,一圈2.5公里,从开始的一圈到两圈,三圈,四圈,速度很慢,但耐力不错,得益于做战地记者的那几年吧。
午后的阳光越来越炙热,前方总有个身影,马尾辫儿,跑的异常轻松,陆离来的第一天就看见了她,总在自己前方,这个时候的奥体人最少,多数上班族没下班,遛弯的老人在家做饭,前方这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是怎么也超越不过的,陆离生出点不甘心,报了个私教班,系统的做了两个月的力量训练,早晨还去游泳,配速提高明显,身材越来越好,可与那个身影还是有距离,最后陆离的配速已经是5分45秒,当然是15公里的,就是说近乎于专业运动员,想着这回没问题吧,可是那个身影从此没有出现。
想想这样就五个月过去,盛夏开始,陆离真正开始喜欢跑步,喜欢大汗淋漓的舒畅,以及日益强健的心脏。但黄昏时候的温度还是太高,因此调整了时间,从黄昏改到清晨,陆离是能早起的人,通常每天早上7点会起床,7点15分已经到奥体的塑胶跑道,基本上10公里,跑三天会歇一天,然后每个月来一次25公里。下午就是游泳或者力量练习。晚上开始整理自己的随军日记,社里希望他出本战地日记,陆离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见闻警示世人。
陆离是随性的人,选读历史系不过是因为兴趣,陆离父母早亡,却格外幸运,有个疼爱自己的亲姐姐,还有个拿自己当亲生儿子的姐夫。无论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自己。当年大学毕业很幸运在个不错的杂志社做编辑,有个谈了几年的女朋友。每天上班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发呆,每晚啤酒小串的撸着,大概觉得幸福的一塌糊涂。直到快30岁向女友求婚,才收获一生第一次挫折。
那姑娘甩给他几句话:“陆离,上学那会觉得你潇洒可爱,可你不能一辈子这么混着,都30了,你干过什么正经事,整个一纨绔子弟。”陆离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名牌职业套裙的女友,觉得真俗。“做了公司高管就叫正经?”陆离斜斜的瞪着早就很陌生的女友。“你真是无药可救,咱俩分手吧”“分就分”陆离转身就走。
回家越想越生气,怎么就纨绔子弟了,嘿,想着毕业这几年是混着,可大家不都这样吗?细琢磨人还真得有点作为,不能再过30岁看到老没有悬念的日子。正赶上社里招战地记者,于是就一冲动就去了。
这五年见过太多人的生死,身边同事,村子里的孩子,还有普通的战士。身体越来越结实坚硬,但心却愈加柔软。学会打枪,知道怎么避地雷,可每次面对死亡,不是麻木,是每次都更痛苦,五年后一颗子弹打中他,五年来运气似乎在那一刻用光,打穿肺部,修养整一年才好。再打算回去的时候,姐姐死活不依,姐夫偷偷告诉他姐姐得了癌症,没几年的命,于是留下,住在姐姐家对门,每天陪着她。看着姐姐每天开开心心,似乎自己也开心许多。长姐如母,何况是大自己15岁的姐姐,真的跟妈没区别.每天早起夫妻俩去公园唱戏,自己偶尔也去凑个热闹,慢慢也开始有兴趣,听整出的戏,《红鬃烈马》里13折戏,几个小时,居然不腻。还把自己五年的日记整理二遍,交回报社,自己好像闲下来完全没事,只剩下每天陪着越来越天真的姐姐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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