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批活在85末95初的本家人,应该是最能体会这句话的深意——人性本凉薄,又何介,谁比谁多。真心油然而生的时候我们却已经不再少年,这当中势必有一些了透一生的人,他们在我们身边从此成了谜,这一篇姑且用来怀念他们,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那年冬天,风可劲的吹,奶奶和这一浪的老年人甭管天寒地冻,6点半左右早早的开着门——说是迎客。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点不会有人来,那个年代老年人大都这样——闻鸡鸣起床。二伯还像往年一样每到过年都会回来拜年,我那时候还不太明白家的概念。有一次,大哥二哥和我说让我以后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这里是张家的根,以后大家可以一起在这里养老,我才恍然大悟,家原来是多远都要回来的。大哥是大伯的儿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搬去了县城,活成了那个年代的城里人,我那时候还小,交集自然也不算多,毕竟还是比我大了20来岁。那时候奶奶手里常常提着个暖手炉,从我出生一直提到多年以后。
那时候小燕姐每年也会回来看下奶奶,有一年分路街的冰糖葫芦特别的甜,姐姐和我,小燕姐和井民,在街头瞅着卖冰糖,看着新奇,小燕姐便给我们一人买了一根,那便是我第一次吃冰糖葫芦,那一年柯达在街口的十字路口落脚,我们也不知咋的稀里糊涂就照了一张合影,没想到那是我们唯一的合照,那一年我7-8岁。
爷爷这一脉传承下来,算上姑姑那边,扎扎实实五个家庭,只有我家一直留在这里,应该是那个时候太穷了的缘故。虽说五个家庭但是都是分散在县城的各个角落。聚少离多,导致到了我们这一脉聚的就更是少的可怜。又加上年龄跨度比较大,沟通就更少了。就二伯为人处世在几个伯伯离算是比较靠谱的,自然小燕姐和井民和我们走的会更近一些。小燕姐在我印象中十分喜欢笑,加上地区方言的差别,更是加了几分生动。但是那张照片我们四个都是一脸呆滞。后来奶奶过世后的几年,我每年也会去县城那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年都会坚持过去,可能那边还有我牵挂的人和牵挂我的人吧。
最近的一次看到小燕姐是在大年初四,我们像往常一样,小燕姐看起来比去年胖了一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次见到我都会说我瘦了,给我端茶倒水的,然后问小外甥怎么没来的……我感觉还是那么的亲切,她同我的亲姐一样,我也一直把她当姐姐。
上个星期上班时候大哥突然给我说小燕姐不在了,我一脸的不信,年前还有说有笑,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的。说是抑郁症,这个词在我脑海里再次被确认,我想我可能明白了,从多年前一个人在温州打拼,到后来回家工作,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一个人,她还是压力太大了,又加上是个女儿身,关心的自然就更少了。
这么多年我们都是疲于奔波,身边的亲朋好友,包括父母,关心的更是少的可怜。这些年,我经常梦到奶奶一个人半夜睡着了,门一直开着。昨天梦到了小燕姐,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她,醒来更不知如何面对现实。奈何人性本凉薄,却忽略一颗脆弱的心。人没了,什么都没了。有些事,错过了就真的会后悔一辈子,有些人,失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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