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记忆中，老家总是在一片白茫茫的晨雾中醒来。随着第一束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亮村庄，老家开始热闹起来，小孩子的吵闹声，大人们担水时扁担的“咯吱”声，村庄里小羊羔、小牛犊欢快的在阳光下奔跑时不忘回应担心自己的母亲。程亮悠远的青石板路无言告诉着人们这里发生过的故事，粗壮高大的树木将整个村庄抱在怀里。若不是村里时不时的狗吠声和妇女扎堆绣花时的唠嗑声。远方过路的客人都将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离开老家已有十余载，今年清明借祭祖上坟的契机回老家看了看。沿着长满杂草开满野花的小路，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很是忐忑，有期待也有害怕。也体会了一番“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意境。记得当年离开时，除了家里唯一的老屋，所有的老房子都已拆迁只剩下光秃秃的墙体。泛着亮光的青石板路铺满了薄薄的一层灰，上面留着大大小小的脚印。村庄的老树因为水位线较高都被砍了，留下一截截光秃秃的树根散发着新鲜的木材气味。小路尽头是绿如蓝的黒惠江水，走近老屋去看是不能了。好在有摆渡的小船可以靠近些看看。那些暗黄的墙体，泛白的树根都泡在了水下，放眼望去老屋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包围着，隐隐约约还能见到院子里高出墙头的石榴树、老屋顶随风飘舞的老茅草。虽破陋不堪，却让人心安。屋顶上的炊烟已不见，灶下做饭的人也已远离。坐船头，微风中隐隐约约是熟悉的老家味。多少次梦中再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故乡很小，小得只剩下，两个字”脑海突然想起这首短诗，内心深处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老家是我生命的起源，是我心中的净土，停靠的港湾。即便身处何地，它将是我灵魂的指引，不会迷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