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初三女孩向我们描述了她发现歹徒并和他展开搏斗的详细经过。那晚,她和我们一样很快地就沉入了梦乡。睡意深沉之际,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上游移,似梦非梦间,她醒了过来。妈呀,起初还以为碰上鬼魂了,三魂六魄都吓掉了,楞慎了那么几秒钟以后,才清醒地意识到,是一个蒙面汉想要骑上她身上来,正对她动手动脚,她挣扎着想坐起来,那歹徒立即就用手卡住了她的咽喉,使她喘不上气来,出于求生的本能,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拼命地加以反抗,不管不顾在像发了狂一般,闭着双眼挥舞着手臂,挣脱歹徒对她的扼制,和歹徒撕打了起来。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才得以趁歹徒不备,迅速跑向我这边。事后回想起来,除了后怕,还是后怕。
之后跑出去叫人,她的想法是,越过西边的小溪流,是教工宿舍,她曾看到过有男单身老师在那门前吃饭停留,没想到-敲了几扇门,都没人应答。最后在最西边一间,才敲开了门。原来,单身老师们都回家过周末,没有返回。最西边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他拿着一根长大棒一起赶过来时,已没有了歹徒和我们的身影。
阿莲默默地听,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向我们描述歹徒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处于惊吓难定的状态,自然也无暇问及阿莲当时面对的情景。阿莲自己也没有提起,她变得郁郁寡欢,沉默不语,我们也都以为她同样是被惊吓过度,也没有想过向她提问当时她面对歹徒时的情形。我们稚嫩纯净的心灵中,填满的是恐惧和害怕,如果有可能,我们甚至愿意失忆,将那一夜所面对的意外彻底从脑海中摒除掉。依然还原到之前的天真无邪,无所畏惧。
我们分别被叫到教导处问询,一遍遍梳理着当晚我们面对的情形,看到的和听到的,面对的和对应的。这样几次过后,原本还迷糊不清的情节,变得越来越深刻明晰了。我们的心灵受到了重创,却不得不收拾起恐惧之心,继续生活学习。
一周后,阿莲没有再来上学,听说她已转学离开,至于转到哪,为什么要转学,我们都无从得知,也不知道该向谁去打听,也不敢向谁去打听。我青春时期的第一个好朋友,第一个玩伴,就这样在我的视线和生活中散失了。我甚至常常会懊恼,自责,如果。。。。。。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继续成长,继续结交新的朋友,渐渐淡忘了阿莲和我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只有在黑夜降临,遭遇危险情况时,才又忆起曾经的过往,给自己以警醒,时刻注意,树立起警惕之心。
多年之后,我走向社会,曾与阿莲邂逅过一面,我几乎已经认不出她来了。她出落得更高更壮更漂亮了。从那甜甜的笑奤中,依稀还能分辨出当年初次见面时的笑意,显得更甜美,更迷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她主动跑出来,拉着我的手,寒喧了几句。长时间分别之后的疏离感,我还没有回味过来,跟随的朋友招呼着她,她很快就闪身离开了。等我从呆愣中醒转过来,她已和朋友谈笑着离去,留给我的是飘飘裙裾和婀娜的身姿。
我的心结也从此打开,青春年少的那场劫难,让我们受到不同层次的心灵伤害的同时,也让我们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我们未知的危险和劫难,在面临困境之时,我们应当怎样去应对和更大程度地保全我们自己;并该如何去解救同样处于困境中的同伴。
在我们的心中,善恶毗邻而居,一个被唤醒,另一个就会沉睡。就像白天和黑夜,交替着轮转。我们得时时调整好我们的心绪,按照自然规律而生存。如何调配你的作息时间,使用你的善恶值,使心灵和身体一样康健成长成熟,度过无悔的一生,我们各有各的标准和尺度,心安方好。
我的青春已逝去,青春遭遇的那场劫难也随风飘逝。我获得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人生也只是在得失中,经历着,翻过去。由青涩变成熟。
青春是一首跌宕起伏的歌,这也只是一个音符,唱过去,又是一片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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