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Ben:
有人说:如果你想和一个人关系好,就要和ta有共同的频率过。比如你们经历过同样的灾难,比如你们同声共气地愤慨过同一个对象,比如一起喝过一起大酒,比如你们知道彼此之间的很秘密的秘密。
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好朋友,因为我总有一种感觉:说不定那一天我就不见了,留下那些个回忆是不是对别人不公平。我总抱着自己随时会死去的准备,所以孑然一身,不怕
别人对我坏,不怕痞子生拉硬拽,就怕有人对我关怀。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6岁那年,刚上小学的我,被算命先生算过,说我这个人啊,是断掌小娘子,终将孤独一生,无亲无故,薄情寡义,不孝父母,不敬天地……然后我的命运就真的改变了,在这之前太姥姥相当疼我,总是把我一遍遍地亲,说我就是她的命,她也是我的命啊,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从未少过我的,只要我想要,一准儿能得到。
毕竟是在农村,嘴巴比腿快,一天的时间,我就成了大魔怪。但太姥姥没有任何变化,她信佛,信自己,但显然不信这些。却突然在第二天早晨,迎来了新的一天,却没再看到她的笑脸。那些关于我的谣言,更盛了。可是医生已经说了太姥姥98岁,算是大长寿的了。我那时候并不明白太姥姥的去世意味着什么?那时候的哭声,那时候的白衣服,那时候要按的最后一眼的名额里没有我,我并不知道大家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见太姥姥,不明白那时候人们叫的“扫把星”,那时候那个词语叫做“晦气”。只是记得那些眼神,只是记得从那之后再没有人抱我,亲我,给我好吃的,再也没有小朋友找我玩,我害怕地哭过,但发现没什么用,甚至会有小朋友朝向我扔石子。
所有尝试能去示好的方式我都做了,然而不是被打就是被骂,我好害怕。那时候从城里回老家的亲戚里有一个小叔,我特别的喜欢。他一会去就住上一段时间,他是别人口中的败家子,我本不想和他一起玩,但因为没人玩他喊我也就呲溜溜的过去。那时的小叔20岁,帅气得很,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总是离他远远的,只是跟那个穿着军服的不爱说话的叔叔一起,都夸他有出息什么的,不管谁有出息,我能感觉到谁是让我舒服,当然或许他们从未想过我舒服不舒服。
小叔喜欢爬树,喜欢抓蛇,喜欢叉青蛙,喜欢叫我做这些,但我害怕,但在那个小叔说的他的暑假里,我也学会了不少本领,爬树很快,依然怕蛇,看到他生火,扒蛇皮,烤我就想吐,但是他总会炫耀地说:话话,你不吃真的是亏了,人间极品美味。
有一件事我记得极其清楚:一次他蹦蹦跳跳的似往常拉着我就跑,我看到他手上淌血,立马不动了哭着说小叔流血了。他停下来看着哭得我,很为难的样子,说话话你别哭别哭,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看我能让血马上消失。他把手放到嘴巴里,嘴巴使劲一吸,手上立马干净了。我笑了。后来听大人们说小叔被打得好厉害,听说他一点不反驳也不动弹。就任凭被打。被打的原因听说是他抓了一袋子的蛇,放在了仓库,爷爷刚好去拿东西,看到这些乱动的袋子好奇就打开看看,然后被吓坏了,连蹦带跳地跑出仓库,还吓尿了。我当时也不喜欢小叔了,因为他这样对爷爷。
过了几天,我们一起坐在小河边的时候,小叔一改往日的脸色说:话话,我的暑假要结束了,这个暑假因为有你陪着我玩得很开心。我还真没算,在我的日子里这些日子确实难得。爸爸妈妈一再警告我不让我和小叔一起玩,原因我也一直都不知道,他不想说我也不想问。现在他快走了,我想让他自己说说。
“小叔,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你啊?”
“因为我不招人喜欢啊,我一出生我妈妈就疯了,听说我妈是一个挺好的人,但是她总爱打我,你说那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我永远都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对着我的表情。忧伤吗?我不知道,里面有好多的血丝的眼睛像,像一个在笼子里面的困兽,随之一串串眼泪流下来,他用胳膊使劲甩开,像是要赶走什么似的。
我向他挪了挪身子,靠近他轻轻拍了一下,我也大声地哭起来。
他哈哈笑起来,说:“话话,你怎么了,不至于吧你?”
“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对我很不好,没人愿意跟我说话,还有小朋友向我扔石头,小叔,你能不能不要走,你在这儿,他们不敢欺负我……”
突然感觉有一双大手把我抱在怀里,像太姥姥的感觉。
“话话不怕,给你看看小叔的秘密基地”他把衣服脱掉,身上全部是红色的像是被皮鞭抽打的,“你看这些像什么?”
“像是被皮鞭抽的。”我用手摸摸,想象着得有多疼啊。
“不,这也是一种爱的方式,我能感觉到,每次皮鞭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更强壮了,我感觉那是一道道我爱的语言”
“疼吗小叔”
“疼”
“疼就不是爱”
“傻孩子”我又一次被揽在怀里,感觉身体的阵阵被泪水冲刷,我抱紧小叔。
“小叔,你啥时候再来?”
“不知道,下个暑假吧”
“小叔,下次你觉得疼的时候可不可以跑,你跑的时候可帅了”
“小叔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要是长大了,我就要远走高飞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我不要这样地让我不舒服的地方和人,别人说我会害人,我就不和人在一起我怎么害人呢?”
突然,小叔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对着我说:“话话,你不会害人,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孩子”
我又听见妈妈有叫我了。
“小叔,下个暑假你还来啊,我得赶紧回去,我还没能力逃跑,所以得听话”
“去吧”
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小叔,听说他没有上完大学就自己创业了,听说他出国了,也听说他很落魄,但我会想到在我被所有人嫌弃的时候有一个巨帅的小叔陪我度过最难熬的时间,让我知道总是遍体鳞伤也能笑得猖狂。
每天睁开眼睛感觉是命运的馈赠,很多人说只是一句话,太鸡汤,我却觉得这是真的。很多的话都可能是放在那众人享用的鸡汤,也可以是拿过来附身自己身上就是一种力量,但前提是这个鸡汤得和你的身。
挺和我的,因为我总觉得还没死呢?那就随自己的心活着吧。现在挺想小叔的。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好吗?哎,话说回来,阿Ben,你说匹诺曹真的存在吗?那些说假话的人可不可以真的可以显现出来他们长鼻子的样子,让别人能分辨出谁在撒谎。
突然又想到公司的事儿,有点头大,明天再说吧,睡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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