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月

  “昙花刹那便记真切。” 

  “渺渺如云、皎皎如霜、明明如月，不可攀援徒相望一夜；

  恍惚鹿鸣春风摇曳，星河为之倾斜，洒满心涧与山野。”

 

  下午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手机里一直在循环播放一首叫做《明明如月》的歌曲，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去年冬天。

  那时候是周末，因为学校在周六有补课，就只有周日这一天休息日。当时压力不小，就带着耳机穿好羽绒服出门去了。

  天是那种苍白的颜色，路旁的树光秃秃的，像是一只只干瘦至枯的老人的手，从褐色的大地伸向苍天，就要撕破单薄如纸的天空。

  雪片零落，飘洒下来，那时候我觉得像是漫天的纸钱。

  不知为谁哀悼，不知为谁祭奠。

  路面上的雪踩上去是毛茸茸的，整个大地像是撒了墨点的白色毡布，又像是斑点狗的毛皮。这条路，从小到大不知走了多少遍了，说实话，没什么新意。

  那时候耳机里就在循环这首歌。

  我总认为人是可以凭借“相信”的力量去生存的。于是我也就可以相信我有前世，我有来生。渺渺如云，皎皎如霜，明明如月。

  云、霜、月。都是我异常喜欢的意象，很干净又很虚幻，都像是不能久留的东西。所以我也喜欢昙花，刹那芳华也就罢了。

  身边有太多“弹指一挥”的人了，细细看来，不如我的猫陪我更久。

  为什么要人陪呢？那天我也想着，明明谁都可以离开任何人，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那么为什么还希望有一个什么别的人来陪呢？

  像我现在，自己在屋里打字，也是乐在其中。其实今天我也许是想明白的。明明我读书的时候很快乐，为什么刷上视频以后再想读书，读书就显得没那么有吸引力了呢？还不是因为我做了读书以外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也像读书一样可以吸引住我的注意力。各有各的乐趣，而身处一个乐趣的时候，很难想象另一个乐趣所带来的快感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一个人也好，有人陪也罢，都很令人快乐。

  那么，人也好，除了人以外的动物也好，植物也好，风花雪月也好。

  所以那天洋洋洒洒的“纸钱”，又像是洁白的花瓣了。

 

  我自认为有一些很喜欢的朋友，但时常觉得我的喜欢是给错了人的。可除了他们，我好像也没谁可给。

  我的好朋友，她有一个很爱的男朋友；我的另外的一个好朋友，她会时常不愿意见我某些方面比她优秀；还有好朋友，也有各自的好朋友。

  我想要第一顺位，我也想会有独一无二的人。但也许不是在朋友身上找，而应该在伴侣身上找，是么？

  也不是。我所希望的伴侣可以懂我，会彼此忠诚，会彼此守护。但也许不会有这样的人，对吗？

  其实谁也不如我自己能明白我自己在想什么，没有人能比我会对我自己忠诚，没有人能像自己守护自己一样对待我。听上去，我更适合与自己相处。

  但我并不坚定，我也没那么有勇气成为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

  也许我就如那云霜月，一瞬而已。不断纠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