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依依不舍地睡下。一点一点打造自己理想中的小窝,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意愿,无需考虑其他人与因素,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亢奋因子扛不住冥想的力量,悻悻地退到角落蜷缩起来。沉沉睡去,甚至都没有梦。
清晨六点多,房门被不懈努力地小猫成功打开。隔壁房间里的孩子还没有睡,异常兴奋地在跟朋友连着麦打游戏。时不时地爆着脏话,喉咙里发出古怪地声音,像一个穿着道袍戴着面具的巫师,念念叨叨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无力起身关门,心里有些埋怨顽皮的小猫搅扰了我的睡眠。 忍了一会儿,粗俗的声音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冲击着我的耳膜。痛苦难耐,拿起手机给孩子发了消息:宝宝,麻烦声音小一点,关上门,吵到妈妈了。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了想要不要干脆起来,喝茶打坐,让自己不那么难受。身体很诚实地告诉我,它做不到,太累了。又一次,拿起手机给孩子打过去,表达了我被打扰的现实和希望她降低音量关上房门的期待。她应诺,挂机。很快听到她关紧房门的声音,隐隐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不过已经小了许多。 心中一股厌恶升起,随后是担心。 因为通宵连麦打游戏吵到室友的事情,已经被社区的小伙伴们集体反感了。她到底是在放飞自我?还是在寻求同伴认同?或是别的?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去。
9点多,突然手机大响。我静静听了一下,隔壁已经没有了动静;眯着眼看手环,老爸来电。怕是有什么急事,慌张接通,对面传来很不满的声音:“你还没起来啊?9点多了。这么好的太阳,起来去晒太阳咯。孩子呢?也没起?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你们搞什么咯?天天不见太阳,在家呆着,怎么可以……”巴拉巴拉凶了一通后,我好像被人在睡梦中拎起来暴打了一顿,一股悲悯与愤怒自下而上冲开我的眼皮,我说:我喊不起她,你们谁爱喊谁喊! 老爸突然很愤怒地说:”她爸爸呢?要她爸爸来啊,他要尽父亲的责任! “ 我顿时就炸了:“喊她爸爸来打一架是吗? 你们如果不想要她好好活着,你们如果觉得不满意她现在在慢慢康复的状态,想一刀致命,就尽管来,把她搞起床出去晒太阳!!!!” 对面片刻沉默,随即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我紧紧闭上双眼,愤怒,无奈,难过,失望,悲悯在身体里疯狂乱窜。这不是我爱的那个父亲,他知道我的不易,是他说那样的学校还回去做什么?只要孩子开心,找到她喜欢做的事情,不上学也没有关系,他一直支持我的;这也是爱我的父亲,他内心的恐惧控制了他,妈妈看过我前天的口述史直播回放后,对我的一番建议(shuo jiao)后,一定也把那种要把控他人的焦虑传递给了他。这是从小就有的模式,妈妈读的书多,看上去懂的更多,读书少却更开明的父亲,总是因为自己的不安全感而选择成为母亲的帮凶。
我翻了个身,紧紧抱住自己。轻轻地跟自己对话:“宝贝,受惊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知道你能够理解爸爸。别害怕,那只是他的情绪,他的恐惧,也许他承受了压力,无处释放。发脾气是他无力感的表达,你可以选择不被他影响,坚持自己的。我知道孩子这个状态你也会有担心和恐惧。先安顿好自己,不要让这个情绪再给到孩子了。没事了没事了,抱抱!” 渐渐地,我放松下来,昏昏睡去。
这一次,我做了梦。隐约中,看到在公园晒太阳的父母,跟他们轻松地交谈,耐心地跟他们解释,告诉他们孩子的进步,告诉他们为什么我不能做孩子的咨询师,告诉他们我在经历的所有挑战和进展。 他们静静地听,脸上的凝重缓缓融化,皱纹渐渐舒展开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11点半。
起身打扫四处散落的猫砂,打开所有的窗户,让阳光照进来。滤出自制酸奶,热上除夕那天打包带回来的八宝饭,烧上开水,摆上茶席,在垫子上坐下。静静地喝茶,感受暖暖的春风温柔地拂过脸庞。喝完茶,拍下照片,发给爸爸。告诉他我昨晚收拾到凌晨,刚刚起来,在家里晒了太阳;当被问及孩子在做什么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沉睡的孩子,撒了一个谎。父亲很安心地回复了一句:“要得,多出去走走好。” 我不想做一个不诚实的人,如果必须选择,也许保护自己和家人会放在绝对诚实的前头。
人生如梦,我希望能常常做美梦,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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