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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月是故乡明

乡土散文:月是故乡明

作者: 乡土文化记录者 | 来源:发表于2023-11-28 14:33 被阅读0次

每逢秋天,便思乡心切。夜深人静时,简喜欢打开窗户抽一支烟,寻找自己的方向,虽一无所获,但只要抬头仰望那片星空,他总能找到最亮的那颗,那就是故乡的月亮,是他心中的方向。

姣是简的妻子,她与简都是初中毕业,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刚上高中。等我大学毕业时,他们的孩子却八岁了。但孩子成长的这段时期,他们二人却从来没连续陪伴孩子超过一个月。

林告诉我,有年八月十五的前晚,姣突然想家了,也想她的女儿了。她含泪唱着杜甫的诗句: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简听了很不耐烦,他跟她吵了起来。简显然不愿意面对妻子的感性,因为他不想点燃思念女儿的焰火。

月,还是故乡的最明亮,它像一片玉女的明镜,静悄悄地镶嵌在夜空中,那是故乡的模样。那一天,他们晚饭都没吃好,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他们自结婚以来的点点滴滴。

简从小没有父亲,姣则是个孤儿。自二人结婚后,姣就跟着简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打工,一干就是八年。一开始两人都在电子厂上班,后来又摆小吃摊,但最后选择了收垃圾。虽说不是体面的生意,但期间他们赚了不少钱,除了给父母的,剩下的在农村盖了一套简单大气的平房,这应该是二人经常津津乐道的一件事了。

虽有收货,但也有遗憾,那就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与年迈的母亲。孩子从生下来的第三个月,就交给简的母亲养,随后二人就出去打工了。由于缺少双亲的陪伴,孩子小时候只跟奶奶亲,长大了才知道还有自己的父母。孩子沉默寡言,想母亲的时候也不会说出来,只在墙根的一角用柳树枝书写爸爸妈妈的名字。

记得有一年,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姣在村口遇见了自己的女儿,她呼唤着她的小名,但女儿却站在那里不动,也不敢看陌生的母亲。

姣问女儿:你不想妈妈吗?

女儿假装淡定:我要跟朋友去玩了,我告诉她我妈妈回来了。

那天晚上,姣的女儿在半夜里突然大哭起来,她抱着姣不撒手,呼喊着:妈妈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

那一抹柔和的月光,如同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姣紧紧拥抱。在月光下,她仿佛能够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听见那久违的叫着“妈妈”的乡音。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要不我们回家一趟,看看女儿与老人吧?”姣鼓起勇气说,

“不行,一天能赚300多块呢”,简拒绝道,

“不就是300块钱吗”,

“那不是,来回路费600,还有走亲戚,需要耽误四天,一下子2000多块就没有了,我那收垃圾的电三轮太旧了,还想换一辆呢”。姣不再作答,继续沉浸在想女儿的思绪里。

姣没有理会简,开始买回家的票,她想回家看女儿。简说他不回去,要回她自己回,姣允了。简说要继续留守垃圾摊,维持生意。

次日一大早,姣拖着沉重的行李踏上故乡的路。没有林的陪伴,姣一点儿也不觉得孤独。她幻想着见到女儿会说什么话,又想着给女儿买什么礼物,但这时,她已进了火车站。

“哎,真是恨自己,一心想着回家,竟然忘了给女儿买她心心想念的唐老鸭”,姣骂着自己的粗心大意。

“我有”,浑厚的家乡话从远处传来,林带着女儿想要的那款唐老鸭,兴奋地走向姣。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回家了吗”?惊奇地叫起来,

“我也想女儿”,林激动地说,“但母亲与女儿比生意重要!”,他强调道。

姣又哭了。

原来,林拗不住思乡心切,终于决定放下了暂时的生意,追随姣的脚步踏上归途。

月是故乡明。那天夜空如洗,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照亮了他们前行的归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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