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暖,我和儿子依靠在窗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我看着他稚嫩的小脸,随口一问,儿子:“你几岁了”。他稚嫩的声音回到我。“你糊涂啦,我7周岁了”。
看着楼下的樱花树,朵朵的樱花盛开着,偶尔几朵花瓣飘落。瞬间我回想9岁那年。
我9岁那年,弟弟7岁,家里有两个鱼塘,院子很大很大,是磨米坊,村里秋收的水稻都会堆在我家院子里,分批拉入能推出大米的机器里,每天院子里的轰鸣声很大,出出入入的人很多,父亲总是带着一个怪怪的面具,因为只有那个面具才会阻挡吸入肺里的灰尘。
夏日的傍晚有很大的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我和弟弟拿着长长的竹竿坐在院子里,高高的竹竿立着,漫天都是飞来飞去的蜻蜓,时而落下休息,时而飞走寻找更可靠的休息地。只要有蜻蜓落下,我们就快速放到竹竿,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抓到蜻蜓一般,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欢笑着。不知疲倦的嬉闹着。
家中时长有咳嗽声,断断续续的确没有一刻停息,那种声音我至今都忘不了,每个清晨我都是被咳嗽声音给加醒,我们没有交流,我只默默的看着。看着大人们在忙碌,家里的水稻堆少了,机器也停了,家里没有热闹的人群,却有很多很多的药。
一次爷爷说穿好衣服要出发,大家都在忙活,后来又一阵的争吵,最后我是穿好了衣服又脱了下来。直到那天,父亲从车上下来,瘦瘦的身躯,黄黄的皮肤,微笑的看着我们,我记得他手里总握着一个手帕,经常延续咳嗽,憋红了脸。我们坐在小凳子上,他说:你把小九九背会,就可以看电视了。我高兴极了,因为我会。我喜欢他在家,因为妈妈每天都做好多好吃的,都是我最想吃的。我不喜欢他在家,因为他回来后,我每天都不能在家住,我要去奶奶家,白天才能回来玩,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你为什么。
一天晚上我被人叫醒,抱着我回家,告诉我看爸爸最后一眼。我看见他趟在床上,望着我们,弟弟哭闹着,我也哭着,也许是半夜有人打扰你睡觉吧,就是难受的想哭,不记得有没有握手,不记得有没有告别,不记得他跟我说了什么,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记得他躺在那里,我在旁边哭。
清晨,家里来了很多很多人,他躺在走廊的木板上,我无数次经过那里,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害怕。后来放在车库。有照片,有贡品,我有跑过去看看,确不会哭,弟弟也不会。
那天拉着他离开了家,弟弟摔了一个东西,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哭,我也开始哭,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好像天上到地上有一根白线,无数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我坐在小汽车里。弟弟被叔叔背着站在四轮车里,没有伞,只有他们俩在大雨中。很快到了树林中,进不去车。大叔抱着我,雨水淋湿所有的人,我用手擦他头上的水说:你哭了大叔。
过了很久很久,家里只有妈妈,我还有弟弟。像往常一样,和弟弟挖小水坑,坐在院子里手拿着竹竿打蜻蜓。家里安静的可怕,不在有咳嗽的声音。而我那年9岁,只记得这么点点东西,而弟弟7岁,什么也没留下。
9岁,父亲去世了,妈妈没有改嫁,一直领着我和弟弟过日子,生活的艰辛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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