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后休养了一个星期,林江今天第一天上班。走出小区大门不多远,他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文清的电话。昨天下午,莫名地接到文清的电话,虽然当时不方便说话,但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没事文清是不会轻易给他打电话的,有啥事了?他怕一到单位就被事情缠住了,所以,他决定今天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文清打个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文清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一看到是林江的电话,她激动了,迅疾地摁下了接听键,耳边传来久违的熟悉的依旧温和的声音:“文清!”“林江,你受伤了?好了吗?”林江心里略有诧异,不知道文清怎么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但心里觉得一暖:“没事了,一点小伤。你打电话就是这件事?”“是,你昨天不方便?”文清试探地问。“呵呵,当时老婆在一边,怕她多心,所以……”林江略有点不好意思地实话实说,可他不知道这话传到文清心里,就是一记闷锤,把她的心砸疼了!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文清略停顿了一下,佯装无异地继续问道:“当时的情况危急吗?你咋不小心呢?”“还好吧,当时那疯子挥舞着菜刀,把路都阻断了,职责所在,只能冲上去。当时也没多想,这几天在家,老婆老是叨叨,我才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有点后怕,真要是有个好歹,丢下他们娘几个可咋办呀?!”林江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文清耳朵里,文清的心碎了!强忍着一阵阵涌袭而来的酸楚,文清继续问道:“你现在情况咋样?还在休息吗?”“哦,没事了,休息了一个星期,今天去上班,所里一大堆事情呢。”“哦,没事就好!你保重!再见!”强忍着窒息般的心痛,强压着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文清尽量用平稳地声音说完了这句话, 没等林江回话,她匆匆挂断了电话。林江还想说什么,可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他略有些茫然:文清怎么这么着急挂电话呢?哦,一定是赶着去学校了。林江释然了,也迈开大步向所里走去。
电话挂断,文清的眼泪流出来了,继而泪如泉涌,林江的每一句话再次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让她心痛的无法自处:曾那么娇宠自己的林江,为了老婆的不多心,他挂断了自己的电话;回想危急时刻,他放心不下的唯有妻儿,根本没有提及自己!曾那么贴心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牵挂一点也不比他的老婆少?唉,说到底,是林江在自己的心里,而自己从未真正走进他的世界。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自己的贪心奢求,是自己的天真幼稚,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求,惟愿他如她一般,能牵念自己,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情感世界,能了却前世遗憾,心愿足矣!可事实是,在林江的情感天平上,沉甸甸的责任、义务大大超过这虚无缥缈、如梦如幻的情感。说到底,林江是现实的,而自己太过梦幻。现世的他们,隔了一世,隔了世俗,隔了彼此的亲人,所以,他们永不可能心灵与共,休戚相关!文清的心碎了一地,更为巨大的无形的凄楚、悲伤把她包围了,她环抱住自己,茫然地环视四周,除了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久违的孤寂、无助、仓惶袭遍了她的全身---今天的文清破天荒的第一次迟到了!
晚上,回到教工宿舍,一天心神不属、略显憔悴的文清滴水未进,呆坐在椅子上,她一直定定地盯着手机上林江的名字,用手摩挲了许久许久,终于,她慢慢地、小心地、认真地把林江的号码和名字删除了,看着空白的手机屏幕,她惨然一笑:一天了,她还在渴盼能收到林江的一个信息,可最终是什么也没有,她终于彻底死心了!但她心里清楚:删除的是他的名字,但他会永远地刻在自己心里,会是自己心中一个隐秘的不可触碰的痛!只是,这个痛会跟随自己到下世吗?还有下世吗?文清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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