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觉得江湖首先是一种剧变、危机时候的社会,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 导演贾樟柯说道,这个江湖是生活中的江湖。
最喜欢的是电影的后半段,巧巧在奉化,在旅途过程中的故事。在这一路中,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假装虔诚的基督徒却偷钱的黑衣女人,有想耍一下的摩的司机,有假装研究课题的老师实则只有一个小卖部,当然还有路边表演的陌生人送的一束假玫瑰花。在这一路上,她也由于钱被偷没钱吃饭而去假装新娘的朋友去蹭酒席,也在酒店欺骗有婚外情的有钱人的钱,她的这些行为却出奇的并不令人反感,恰恰是抓准了社会生活中人心清楚的默认法则。
在这部电影中不得不说有很多前后呼应的地方,形成了冲击感与戏剧感。
戒指,在电影开头,巧巧还是斌哥女人的时候,她手上戴着一个宝石般的大戒指,在监狱受审时消失,直到斌哥又出现在巧巧的生活中时,她放在车挡上的手被斌哥握住,巧巧的手上再次出现了戒指。此时他们两人已经从在歌厅里满脸欢笑载歌载舞的男女,变成了满脸沧桑的中年女人与男人。
枪,从真正的枪演化到给“马仔们“发工资,从无形化为有形,从一开始巧巧好奇的摆弄,到跳舞时看到枪从斌哥身上掉落时满脸的不爽,到在火山那里斌哥教给她打枪,到最后勇敢的掏出枪来对天轰鸣。巧巧正是一直行走在江湖中的那个人,前面是为了爱人,后面是为了生活。
脸盆,开头时是各种各样的酒全都倒进脸盆里喝,各路兄弟一起称兄道弟,再一次出现时是在只有两人的宾馆,点燃报纸,迈过火盆,去去晦气,同样的脸盆,兄弟情义却化为灰烬,无不讽刺。
腿,大壮小壮两个小毛孩打伤斌哥时是直接用铁棍朝腿打,后来斌哥回来时却是下半身中风,不得不在依靠轮椅行走,第一次去火山那里时斌哥拄着拐,最后一次去火山时斌哥是坐在轮椅上,巧巧向他摆着手,他仍然拄着拐缓慢走来。因为他们知道,在江湖上行走靠的是腿,无法行走的人也难以在江湖立足,腿是江湖人致命的弱点。我也相信斌哥最后双腿瘫痪,不是因为什么酒喝多了,而是因为江湖恩怨。
新疆,起初是传言矿工要搬迁去新疆采石油,巧巧询问斌哥愿不愿意去那里两人平平静静生活,后来是在火车上遇到冒牌老师说是要去新疆开发旅游项目,一向谨慎的巧巧却意外的跟随而去。那时的巧巧已经对感情心灰意冷,新疆恰好击中了她疲惫飘荡的内心。直到他和那男人互相坦白之后悄然离去。
我敬佩巧巧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她的勇敢与世故,她的坚强与果断,同样也为她感到惋惜,在爱里化为“囚徒“。在巧巧心中,爱是超过一切的,她可以为了心爱的男人开枪,在警察的询问下毫不慌乱,去做五年牢。她可以出狱后仍然踏上游船去寻找他,她也可以在他落魄地回来后勇敢地保护着他。而在斌哥的眼中,面子,金钱,地位却是无比重要的,表明两人爱情之路注定坎坷。我相信两人是深爱着的,斌哥并没有和什么燕在一起,他不愿心爱的女人和他受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一腔抱负想要风风光光的回去,他面对不了救过她的这个女人,他不想欠这个为她付出这么多的女人什么,他心有不甘。巧巧也从没有对斌哥”无情“,恨是有的,是爱的够深,否则为什么说出那句话后却强忍眼泪。最终斌哥一句”走了“悄然离开,其实也毫不意外,在他心中他忍受不了身为一个男人,却不能做什么,而是在女人的庇护下,在昔日兄弟的嘲笑下生活。对于他,面子始终是最重要的。
在我们的生活中,是要选择温润的妥协,还是执着的追求呢?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身为囚徒”我们往往必须去妥协,放下心中执念也的确不甘,做人并不容易。
只希望不负春光,拥有的去抓紧,在路上的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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