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当然是让儿子抬进来的喽!实在是命苦呦!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可人家呢!跟我过得那叫个分的要多开就有多开。我算是看清楚了,咱家这男人,就不是能靠的住的玩意。”彩娟冷瞥了一眼坐在病床边不停摸脸的黑炭头。
“不会吧!这位大哥这皮肤,是晒黑的还是黑色素沉积过多导致的,怎么比非洲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呀。”邻床的姑娘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是遗传,他自己也不知道。你们看看,黑倒是罢了,五官可是揉搓的差劲的很。人家说相由心生,我还不信。总觉得他可怜,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自己为了找个媳妇,每天跑到我家赖着不走蹭饭吃。时间长了,一来二去的,就熟络了。他这人话很少,也不知道整天心里想的啥。只是行动上跑的快,什么时候干啥事,心里拿捏的死死的。到点上了,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先扛上就往他家跑。中午的村路上,那么多人看着,他肯定是故意的,所以我就这么不值钱的嫁给他了。然后,就给人家做牛做马,生娃娃,还先后下了三个崽。按说,我也算是劳苦功高吧!他应该对我相敬如宾吧!那你们就想错了,他从头到尾就把我当个生产机器。田间地头炕头,猪圈鸡窝牛棚,每天挥汗如雨的劳动,回到家饭还没吃停当呢,就跑过来死皮赖脸的求抱抱。我哪有反抗的力气呀,就这么循环往复的时间长了,累了一身的毛病。身乏事小,心碎事大,他后面做的事情,恶心的谁听了都想吐个不停。”彩娟呱哒呱哒的继续高频率输出。
“知道吗?他这人吝啬到极致,每次我出来看病,他都不掏一分钱。但人还非要跟着来,好吃好喝必须按人家的要求提供。我住院你陪护,租个小板床照顾老婆天经地义。可他说这样睡着太凉不舒服,怕瘆坏了老腰不值当,人家在外面住宾馆。那种大床房看不上,现在在标间待着呢。白天的早上到病房里遛个弯,十几分钟就不见人了。说是没到过省城,想好好的转个遍。把这挨千刀的坏怂,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跟上他。至于我的钱是怎么来的,说来气人。四十多岁的时候,农闲时到北京去给人家当保姆挣的。想着作为私房钱,买个妇女用品或者娘家爸妈有事情的时候能孝顺一点。可他知道了,心屈的不同意,还说我都泼出来了,娘家大人的死活,有你兄弟撑着呢,就不要没事献殷勤了。自己爹妈死的早,这心就硬成铁疙瘩了,什么没人性的话都敢说。现在想来,他可真的是铁公鸡一毛没拔过。彩礼打了个白条,就算付清了。新婚礼服是租来的,酒席是亲戚帮着做的,以后就是不停的摆困难,连续地坑蒙拐骗着薅媳妇的羊毛。大半辈子了,我还以为人家真没钱。可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还真就遇上了,整天不务正业就爱臊眉搭脸,结果前列腺发炎了,严重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满以为他又会跑来故伎重演,没想到人家给我招呼都不打,连夜叫上老大老二坐高铁头等舱直奔西安,挂的是专家号,住的是vip,没多长时间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我是惊讶的下巴都合不拢了,第一时间就想着去离婚。”彩娟眼泪婆娑的啜泣着。
“可三个儿子不答应,说他爸就是这样的人,肯定是我上辈子欠下他的,这辈子还完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有个伴总比一个人清苦的过,来的舒坦。现在你们都老夫老妻的了,孙子们都上小学初中了,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他花他的,你花你的,AA制生活,互相不占便宜,这不挺前卫嘛。看看,到底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人家只是埋了个种子而已,就四个人合起来阴治我。你说,我哪里还有势在,这怨气在心里憋的时间长了,可就不形成恶性肿瘤了!身体垮了,地里的活还是我的,看来这腌臜货是打算把我研磨死了,好找个小的去快活。他一天骚情的跟公驴似的,走在街上老不正经,贼眼火辣而热烈。幸亏是长得丑没人理,不然早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拳头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撇货,脸有多黑,这心就有多狠。”
彩娟说的顺溜,老头听着乐呵,还不时的笑那么几声。好像媳妇说的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亦或者是为自己一生的成功,骄傲自豪的都快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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