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估计是我人生中最特别的一年了。离家两千九百多公里去重庆上学上班的我,算起来已经有5年没有完整的见证过故乡的春夏秋冬。
而今年,我不仅在家过了春节,还窝在家里吃了元宵,然后又是二月二炒料豆,还第一次给妈妈买了蛋糕过生日,和家人一起去清明祭祖踏青。细数起来,这些细碎的家庭生活,于我而言还是很有意义,也是我外出多年不曾再感受到的仪式感和归属感。
清明节前两日,妈妈就和舅舅家约好了时间,去给姥姥姥爷送“钱”。我真的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坚强的妈妈,想起逝去的年迈父母,一度泪目,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起缘由。
那是一段意外又艰难的时光,于我,于我们整个家庭,那都是经受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大概说一下当时的背景吧,有时间在写文细说。
2015年,我高三毕业,姐姐家庭生活很是富足,自小便十分疼爱我。她信誓旦旦地说,“等你上大学的时候,我给你交学费,不用咱爸妈操心”。在此之前,我虽然花钱不是那么大方,但也并不为钱所累。万万没想到,就在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姐夫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不仅仅是申请破产就能解决的问题,而关乎到我们家的,不止是女儿婆家的日子不好过了,而是因为我妈在之前就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投入到了姐夫家生意,那是爸妈截至五十岁左右所有的存款。不要说帮着爸妈照顾我了,姐姐姐夫都已经自顾不暇,而我,之后大学四年的学费都只有靠助学贷款才能去维持学业。
其实对我来说,我觉得那些钱没有所谓,没了就没了吧,我还可以去赚,我可以的。重要的是爸妈和姐姐他们一定不要被打垮,这年头,病痛才是一个家庭最难以承受的负担。怀带着委屈、窝囊,爸妈近乎每日想起就骂,而我远在重庆,只能给他们安慰和宽心,如果他们这时候病倒了,那我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实际上,我也只能让学校的生活忙碌忙碌再忙碌,我怕我一闲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一直围绕在脑海里,但是逃脱不得,视频聊天每次都要谈起这些,我记得一向强势坚硬的我,有一次半夜挂掉电话趴在桌子上就哇哇大哭,吓得室友都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说,这不过是自己的发泄罢。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秋天,姥姥去世了。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发丧的时候,我与姥姥,关系可以说是不甚亲近也不疏远,毕竟她还有4个儿子八个孙子女辈需要疼爱。而且在80岁左右的高龄,急病去世,总比的上卧床残喘饱受痛苦,在我们这习俗上可以称之为“喜丧”,人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老人家安然离世也算让我们晚辈得一丝慰藉。姥姥有6个孩子,姥爷早几年就离世了,家里的4个儿子和儿媳也是非常孝顺。很多老人吃食都要少糖,而她则是低血糖,所以老年时很喜欢吃各种甜糕,以及各种鱼肉海鲜类。数三舅舅家条件最好,姥姥爱吃的这些便时常准备着,我妈因为嫁的近,平时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去给姥姥做饭,生怕她年纪大了做事出意外。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知道姥姥喜欢什么吃食,妈妈每次看姥姥的甜糕没有了,都要去给她带一些,比方说月饼、蜜饯、小蛋糕等等我都觉得甜的发齁的零食。
妈妈眼眶含着泪哽咽说,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就那么一段是最没对起姥姥的时候,她却走了。
2015年的秋天,爸爸在建筑工地上打工的工钱没有发放下来,也没有积蓄,家里吃饭都是去市场上拣菜叶子,所以那一段是最没有给姥姥买吃的的时候。或许是姥姥去世前身体也有小小的预兆吧,虽无疾病但却吃不下饭。妈妈看在眼里,也只能尽力帮她去做饭,却没有提及说多给她买点甜糕吃,也只当是姥姥那一阵子食欲不好。说真的,我很少见到妈妈如此亏欠和失落,在那段艰难的日子中,没有买出手的甜糕,成了她心中对姥姥最深的愧疚。
许是我们家长辈都不太高龄的原因吧,我懂事之后就一直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在我去年19年毕业工作,在20年元旦许下的开年目标就是:陪伴。我怕,我距离家人太远,没有时间陪伴,没有能让父母感到我给予的温暖和担当。
有一句话这样说,“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所以,不要觉得自己还没有能力,我要先去奋力打拼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可是,等你拼出了一片天,你回回头看:他们,还在吗?你想一想:父母,能不能等得及。赚三千,给父母花五百,就是现在莫大的孝了。
真的,想要告诫大家,不要让孝仅存在心中。若是斯人已逝,金山银山又如何?
第一次写关于自己家庭的事情,拿着纸巾敲键盘写下关于这件让人心疼的故事。现在家里也缓过一口气了,要不然 我都不敢去回忆这些当年的事情。如果觉得还可以,帮我点个赞吧,下次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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