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励的一跪,引发网友关注《百鸟朝凤》,而我也是因此才知道吴天明,才知道《百鸟朝凤》。怀着支持艺术的心情邀上室友一同去影院观看。
早早便来到影院等待,坐在看台上,我环顾四周,加上我和室友,只有八个人。我前排一对情侣,后排一个姑娘,在后面三个青年男女。全场只有我们八个人。
该影片无华美的服装,酷炫的特技,精美的妆容,姣好的容貌等虚无缥缈的幻影,有的只是最质朴的场景,最纯粹的情感以及对艺术坚定不移的追求。小天鸣由最初为父圆梦而学唢呐,到后面发自内心的被唢呐的魅力吸引,到自立门户游家帮的喜悦,到被洋乐队所打击的无措,到被邻里乡亲以及父母师兄们劝说放弃唢呐的迷茫,这一系列的心理变化过程也似乎侧面反映着一个时代的变迁,变迁所带给传统技艺的伤害。
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思想的变化,娱乐方式的转变。人们不再满足于听一曲《南山松》解乏。结婚庆典中,人们更乐意听洋乐队奏出的新奇曲目,喜欢听身着暴露服装的女子唱的情意绵绵之歌。在故事后半段,焦老爷子看着洋乐队如此“猖狂”,不免动怒忍不住叫徒弟们死命吹,不能被洋乐队打压。但身边的观众还是全部跑去洋乐队那边欣赏新鲜玩意儿,似乎从这里就预示了故事的结局,无论唢呐匠们如何挣扎,唢呐的辉煌年代已然逝去,不复存在。
天鸣接手班主,第一次出活后带着礼物来到师傅家表达自己的困惑与愤懑。现在的人越来越不重视唢呐了,连接师礼也不行。老师傅听闻愤怒地连说了两遍:没有规矩了,没有规矩了。然后借着酒意,拿出传家宝,陶醉的吹着唢呐。这是师傅生命最后的挣扎,也是唢呐生命最后的狂欢。老师傅对天鸣说:唢呐不是吹给别人听的,是吹给自己听的。这在告诉天鸣,不要因为当下人的态度而放弃唢呐。然而,师傅忘了,唢呐这门技艺不单单是唢呐人自我坚持就能生存的。它需要这个时代创造良好环境去容纳,去生存。当外在条件缺失的时候,个人是很难将此类传统技艺传承下去的。
“百鸟朝凤”这支曲子我总共听了三遍,可每一次都带来无声的泪水。第一次是焦师傅教导天鸣时吹的。师傅一句,天鸣一句,镜头左右特写切换,师傅欣慰的笑容,陶醉其中;天鸣认真执着。这是一代技艺传承的过程,如此绝美。第二次是一个村庄的村长去世,那时候不管红白喜事都没人请唢呐了;那时候唢呐人为了生存都放弃了吹唢呐;那时候焦老师傅已经肺痨晚期了(如同唢呐的生命,已无力回天)。焦老师傅带着残破的游家班去为老村长演奏了只属于德高望重的人才配吹的《百鸟朝凤》,当老师傅拼劲全力,血从唢呐口流出的时候我已哭湿了四张纸巾,焦老师傅口吐鲜血后继续强撑着一口气继续配合吹奏,由天鸣吹完《百鸟朝凤》。第三次是焦老师傅最终因肺痨晚期去世,焦老师傅去世前曾让天鸣不要大张旗鼓,吹个四台就够了。可当故人离去时,别说四台,有吹唢呐就是万幸了。吹唢呐的人们都被生活折磨的再也无法触碰唢呐。
影片的最后一个场景,天鸣在师傅坟前吹了一曲,我不知道那不是百鸟朝凤,但我更愿意叫这曲为百鸟朝凤,因为师傅配的起,因为百鸟朝凤以后再没机会出现了。
最后一个镜头,焦老师傅坐在自己坟前看着天鸣吹唢呐。良久,起身向前方山头走去,那是一条没有前途的路,再往前一步就是山底。我不知道导演的最后一个镜头有什么寓意,我自己理解为,这里没明确说唢呐匠工们的未来,唢呐这门技艺的未来,如同师傅转身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却前途渺茫。
手记:尽管只有八个人观看。但后排妹纸哭到哽咽的声音以及最后排三个青年抽纸了擦泪吸鼻子的声音,都让人很欣慰。哭湿五张纸巾,我红着眼睛看完了这部良心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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