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 | 在帕米尔高原自由飞翔的日子

作者: 路上一只眼 | 来源:发表于2018-04-23 13:32 被阅读86次

    斯卡牵着我的手往前走,突然,她停了下来,回头用她那双透亮的无邪大眼望着我,说:“你会忘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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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沙湖

    那是发生在平均海拔高达6000米的帕米尔高原上的故事,我们为塔吉克族婚礼而去,但两天行程下来,不仅没有见到任何婚礼仪式,甚至连新娘都没有见到,倒是结识了这样一群令我们魂牵梦萦的小朋友。

    塔吉克族属欧罗巴人种印度地中海类型,他们崇尚太阳,以鹰为英雄,世代生活于帕米尔高原。旅游卫视《行者》系列节目《冰山上的来客》,第一句旁白就这样介绍了这个族群以及他们生活的环境:

    “帕米尔高原/中国的最西端/冰川雪岭与瀚海戈壁在这里共生

    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活着/人称太阳部族的塔吉克民族”

    当然,这些科普都是后话了,在说走就走的旅行里,拥有的只是边走、边感受、边体味的精神了。

    “不虚此行”,我想每一个去过帕米尔高原的人都会认同这一表述方式;而塔吉克族的热情好客,我想只有真正去过的人才能体味到那些无法用语言详述的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早在吐鲁番时我就下定决心要去塔什库尔干县一探究竟,最后终于在游客较密集的喀什,在经历一周的漫游时光后,我们一人捡一人,成功拼到5人小团体一同自驾前往坐落于帕米尔高原的塔什库尔干县(后文简称塔县)。

    由于塔县距喀什290公里,我们计划两天行程花在往返交通上,两天行程参加塔吉克族婚礼,放弃红其拉甫口岸和石头城之类的景点,纯粹为人文而去。塔吉克族婚礼一般举行于周五、六、日共三天,游客可以参加第二三天的庆祝仪式,于是我们提前租好车、办好边防证就去了。

    然而,我们一行五人中有二个台湾同胞,除了广西妹、广东大哥就是台湾姐姐和台湾小哥,按理说他俩有台胞证是不用办理通行证的,但故事或许就是从这里开始深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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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返喀什与塔县间的路况极佳,每一段平坦道路的尽头都隐藏在宛如地理杂志摄影作品的风景里,或雪山、或湖泊。公路两旁则是矗立的石头山,干脆而利落;又或是广袤的原野,让人心胸开阔。

    在前往塔县的那天,阳光尤其热烈,蓝天也格外透亮,只留下天边的白云和远处山顶的白雪在缠绵。这一路人烟稀少,过往的车辆也寥寥无几,我们5人在车里将音响调高、纵情吃喝着提前准备好的食物与饮料,一路狂拍。

    白沙湖

    沿途抵达的第一处风景是白沙湖,湖水是少女喜欢的那种浅蓝,在蔚蓝天空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分外美艳。白沙湖四周群山起伏,山顶残留着积雪。在湖对岸群山的怀抱中,凭空而降一堆白沙,沙丘绵延起伏,她的姿态也早已与群山融为一体,看起来十分和谐。

    卡拉库里湖

    到达第二个景点卡拉库里湖时已经是新疆时间2点半了,这时阳光依然明艳。卡拉库里湖的湖水称不上美,她的美是来自于整个风景的美。卡拉库里湖坐落于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的脚下,四周冰峰雪岭环绕,以公格尔峰、公格尔九别峰、慕士塔格峰最为壮观。那一天,远处雪山与近处草地上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远近白色中都夹杂着土黄色的山体与地面,经由镜片似的湖面与蓝天白云的渲染,再加之周遭安静到死寂的空气,恍若那一刻身处在一座由魔法建筑的水晶世界里,只担忧轻轻一触,便梦醒他乡了。

    塔合曼湿地

    在即将达到塔县时,车上已有几个小伙伴进入熟睡状态,但当车刚停在塔合曼湿地的观景台旁时,他们又兴冲冲地裹紧衣服,跑上观景台去享受这最后一场视觉盛宴了。这里的美就和前两处风景大不相同——天空不知从何时开始肆意地漫布白云,湿地除了一两条蜿蜒的河流反射出清淡的蓝白色,剩下的都是深秋特有的暗沉黄褐色,虽只零星点缀几头白首黑身的牦牛,但也颇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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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波一路,终于在淡季的塔县酒店休息了一晚。我们提前向酒店前台打听好周边的乡镇是否有婚礼举办,只庆幸正好有缘碰上了在达布达尔乡举办的婚礼。第二天醒来我们给即将见面的主人准备了一些糖果零食,之后便驱车直奔达布达尔乡。

    当我们开始进入达布达尔乡的辖区范围时,路边开始多了许多往同一个方向行走的塔吉克人,我们沿路问到新娘家,这时正好有几个成年男子在小院门前宰羊。我们被邀请到院里的某间小屋中,一进门除了那一米来宽的过道就全是大木床了,主人让我们坐到床上去。我们便模仿旁边那圈人,穿着鞋、盘着腿、围成大圈坐上了铺着绣花毯的木床上。主人端来一盘类似膨化食品的食物放在圆圈的中间给我们吃,之后我们又模仿着那些塔吉克人,在盘子端走的那一瞬往托盘的布下每人放了一张5元纸币。

    说来塔吉克人生性好客但也腼腆,我们又不方便问太多规矩礼仪,糊里糊涂走了一圈,那袋送给主人的糖果零食还在我们手中。于是我们出门后见人就发糖,但最后还是多了一些,想给身边的小朋友,小朋友们又都礼貌地摇手说自己拿过就不多要了。幸运的是,这时终于聚集了5个愿与我们热情交流的小朋友。

    看起来高点也懂事点的是两个男孩子,一个是15岁的马迪拉姆,一个是10岁的迪力夏提,他俩带着我们往远处山坡上的高台走去,热情地向我们介绍明天即将举办赛马叼羊(这一活动被很多游客视为婚礼的高潮部分,但我并不这样认为,也可能是因为赛马叼羊让我错过了其他于我而言更重要的东西吧)的场地,衣着单薄,步伐轻快。

    后面跟着两个小男生和一个小女生,虽然都有9岁,但和迪力夏提比,看起来就感觉小多了,可能是个头太小的原因吧。一个小男生叫库尔班,另一个小男生全程一言不发,我问过他名字,也努力记过,可后来还是忘了;小女生叫斯卡,初见时有些腼腆,有时说话会不经意间缩一下脖子,那种小女生特有的动作,然后一脸羞涩的望着你。但奇怪的是,与我同行的台湾姐姐和广西小妹都以为斯卡是男孩,可能她内心住着假小子吧!斯卡和库尔班是表亲,再加上后来遇见的库尔班哥哥那扎尔,都给人酷酷的感觉。

    斯卡虽然看起来很小,但她很懂事。大概我问过斯卡她将来想做什么,她只很果断地说“想当警察”,我肯定是惊讶的,问起原因说是“要保卫家乡”。后来我从一个塔县客栈老板的朋友圈里看到她资助的塔吉克族孩子关于愿望的作文,有的想当老师、有的想当音乐家,也有只想做个好人或是慈善家的,都很淳朴而美好。我想斯卡的愿望也一定事出有因,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个勇敢的女孩。

    在高台上我和斯卡合照时没注意身后有墓碑,斯卡焦急地拉着我的衣袖摇手说“不可以,不可以”;天上飞过直升机时,斯卡也跟台湾姐姐说“这个不可以拍,不可以拍”。在这样一个地方,他们的生活环境,让他们在保持纯真的同时,也保持着警惕。而我想,这大概也是达布达尔乡让我们难忘的一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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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高台下来时,每个小朋友都邀请我们去他们家玩,我们首先去了最近的库尔班家。库尔班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以及两个哥哥都在家,小一点的哥哥15岁,叫那扎尔,反着带一个框着金属圆环的运动帽,看起来有些顽皮,但反而最后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我也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当我们进屋落座的那一刻,库尔班的妈妈就搬来一个桌子,又拿了他们最重要的主食——馕,用手势比划着让我们吃;接着那扎尔又端来一个大大的托盘,托盘上有五碗奶茶,正好每人一碗。聊着聊着,爷爷突然问我们登记了吗。原来哪怕是在这边短暂停留也需要去辖区警务站登记,为了避免给他们带来不便,我们喝完茶就由那扎尔带着去警务站了。这时小朋友们也都嚷嚷着跟我们一起出来了,唯独不见库尔班。正当我们走到村口时,却发现库尔班拎着一大袋零食迎面走来,他有点懵,可能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离开,他也没有回家,直接拎着那大袋食物就跟我们去警务站了,还给我们分零食。

    说巧不巧,到了警务站意外地发现此时是午休时间,一直到2个多小时后我们才能进行登记。我们便让小朋友回家以免家人担心,他们却都不愿离开。于是就出现这样一幕,几个外乡人和一群塔吉克族孩子站在警务站门前的烈日下玩耍。偶尔,小朋友碰到骑车路过的熟人,会用塔吉克语喊上几声,但就是没人离开。

    于是广东大哥又带着库尔班去商店买零食了,回来后他告诉我们他给了库尔班50元,我们都惊呆了!在这个婚礼上都只给5元10元的民风里,大哥私下给小朋友太多现金或许不太合适吧?就像西藏那边的小孩,不都是从要糖变成了最后的要钱吗?于是大哥把这事也给那扎尔讲了,并强调这是给小朋友买书本的钱,一定要买书本。但之后我还是看见那扎尔邹着眉头用塔吉克语跟库尔班对话,露出担忧的神色。

    两个多小时的太阳曝晒实在是太久了,我们进村又不太合适,于是就去迪力夏提家附近的简陋球场踢足球。那扎尔和台湾小哥一队,马迪拉姆是他们的守门员;我和广东大哥一队,迪力夏提是我们的守门员;台湾姐姐、广西小妹和其他小朋友们就在旁边玩耍。

    达布达尔乡海拔有3700百米,我那时带着没有痊愈的感冒,再加之没有痊愈的膝盖积液问题,跟他们来了一场高原上的足球赛。当然,绝大多数我就是个凑数的,我其实也并不太懂足球,就是愿意热闹一下。但跑两步还真的有些气喘,不过也畅快。整个比赛过程中,高原稀薄的空气让我外套、手套都没敢脱,马迪拉姆却脱得只剩一件短袖了。小朋友们也一改之前温和微笑的状态,马上露出严肃的神情,认真的进行每一次射门。而最后?最后当然是我们队上下半场都以3:1输了,但大家都玩得很开心,连马迪拉姆的爸爸路过时都看了好一阵。

    踢完球后除了马迪拉姆帮父亲牵羊去了,我们其他人继续去警务站等午休结束。可之后的登记依然没有那么顺利,他们要求台胞也必须要有边防证,我们又浪费了许多时间在这里,但或许也正是这浪费的每一分钟,都加固了我们与塔吉克族小朋友的情谊。最后我们虽只成功登记了四人,但还是满怀期待地溜去村里和他们一起庆祝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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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家是围成四方形的小院结构,大家都聚在院中心跳舞。有个类似DJ的司仪(暂且称他司仪吧)在那里调拨电子琴,塔吉克族男子则以两人为一对的形式上去跳舞。司仪不时拿着手里的红布条嘟嚷着往人群使劲挥甩,维持着跳舞空间不被侵占。当围观的塔吉克人递出一元或五元、十元的纸币时,司仪接过纸币就捏着它在跳舞的两人之间绕动,同时用塔吉克语喊着些什么。这种递纸币的行为表示了围观者对跳舞者的认可,但最后这些钱要么归于新婚夫妇要么归于司仪而绝非跳舞者所有。

    塔吉克族的舞蹈是受到天空雄鹰的启发而形成,舞姿微曲膝盖、五指不断变换手势,如雄鹰展翅一般。舞蹈中的塔吉克族,高昂着头,活泼而热烈。

    白天跳舞的全是男人们,我也偶尔跟着音乐在旁边摇晃两下,于是就有塔吉克人开始邀请我跳舞。在询问司仪征得同意后我也不管男女就开跳了,后来同行的朋友也都上去跳了一会儿。虽然塔吉克族的舞步我不太会模仿,但我确实很享受这种放松的状态,于是就不断有人邀请,我也就抛开一切跟着他们乱跳,彻底放飞了自我。

    慕士塔格峰

    无意间发现那扎尔跳舞特别好看,但我邀请不动他,后来趁他和台湾小哥跳舞时终于激动地横刀夺爱抢舞伴,不厚道地把台湾小哥晾在了一边。而跟那扎尔跳舞就完全不同于与那些成年男子跳了,那扎尔舞步更快、更活跃,我跟着连续绕了几个圈就觉得有些眩晕,毕竟这里还是高原啊!

    天色渐晚,小伙伴们觉得冷就提议离开了。在我们往回的路上,好几个塔吉克人问我们:“你们不留下吗?”我们也没想到之后会有更热闹的活动,再想到路途漫漫,就不得不离开了。只是第二天再去新娘家时,那扎尔说他们一直玩到了凌晨4点,这就让我们后悔也来不及,只能寄期待于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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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中午刚到达布达尔乡,我们就被邀请到新娘家吃了抓饭,又多认识了一群新的小朋友,那扎尔则因为要为赛马叼羊比赛热马就没有和我们一起,于是这天我们就失去这位懂事小导游的陪伴了。

    在驱车前往新郎家以前,新娘家门口举行了一个简短仪式:新郎等一行人站成一排,阿訇站在他们面前念叨一些什么话语,印象中还撒了些面粉,之后便离开了。我们又凑热闹在租来的车上搭了条红布,随着婚车一起开往新郎家。车里塞满了小朋友,他们一路都开着车窗,对着马路旁的民居大声笑着、闹着、嘶吼着,喊的都是塔吉克语,但也都是祝福的话。

    下车后我们又在新郎家郑重地吃了一餐抓饭,两餐抓饭的时间间隔短得令人发指,但又不得不吃。塔吉克族十分尊老爱幼,他们会按照年龄的大小安排吃饭和落座的次序,几个房间同时进行午宴,但因为人数太多只得一桌结束后下一桌再入屋就餐。而在这次吃饭之前,每人都必须要用活水洗手,客人中以女士年长者为最尊贵、最先入屋,但当时并不懂礼仪的我们仍然比较随意地入屋落座就餐了。

    偏爱歌舞的塔吉克人在饭后又开始围成圈跳舞,这天的乐器不再是电子琴,而是更为传统的手鼓和鹰笛。几曲结束后,开始有女人的专场了,但男女依然不混着跳。那天跳舞的和围观的人都格外多,小伙伴们都意外地不跳了,女人的舞又实在太柔美不适合我,我就只和一个邀请同伴跳舞但被推脱到我这来的小女孩跳了一次,其他便还是跳的男人场。

    围观的人群里,有位高个的老人抱着2、3岁的小男孩在跳舞,一只手握着他的两只小脚,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在旋转,十分欢愉。当他们停下来时,老爷爷抱着小男孩走到我的面前,笑着对我讲了几句塔吉克语,大概是不太会讲汉语吧!我一脸疑惑,接着他又用手指点了点小男孩的额头、用嘴“啵啵”了两声,说“亲亲”。于是我就在他躬下身放低小男孩时亲吻了小朋友的额头,虽然可爱,但也觉得莫名其妙。

    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塔吉克族有着相当复杂的吻手礼,男性同辈间见面要互相握手并亲吻手背、女性要亲吻男性长者的手心、妇女见面要互相吻面颊、女孩见面贴面吻嘴唇,而在女性长辈和晚辈之间就是亲吻额头了。那么这样看来,老爷爷应该还是挺喜欢我的,我也勉强算是融入当地习俗了吧?

    这之后我跟司仪跳舞,跟年轻小伙跳舞,也跟一位中年男子跳过舞。但和那位中年男子跳舞时,跳着跳着,他突然双手摘下自己头上的圆形高统帽戴在我头上。在寒冷的高原,我马上就感受到了帽子散发的余热,但我没多想,就继续戴着帽子跳舞。

    司仪是个年轻小伙,会控制现场氛围,比如他抬几下手周围的小伙就开始跟着大声起哄。而这时,司仪突然说:“他是让你嫁给他!”周围的人都大声笑了起来,我只吓得赶紧停下脚步、双手摘下帽子窘迫地递到他手上,舞也不敢跳,马上礼貌地笑着退到围观的人群中去。但无法拒绝的是,他之后又邀请我跳了一场,我只吓得在之后所有的围观时间里都和同行小伙伴站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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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等跳舞结束,我们就充满期待地开车回到新娘家附近的赛马叼羊场地,小朋友们也跟着一起。在走向那片高台的路上,斯卡一直和我在一起,就我们俩,她牵着我的手欢快地往前走。突然,她停了下来,回头用她那双透亮无邪的大眼望着我,说:“你会忘了我吗?”我惊呆了,记忆里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句话,第一次听到这样一句煽情而又绝望的话居然是出自一个小朋友的口,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真的没有任何防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她扭头就拽着我的手蹦跳着继续往前走。

    终于来到这块高台时,越积越厚的大片云朵正好遮挡住这一带阳光。高原只没了太阳,就会异常寒冷,再加上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我们都裹紧了衣服也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同行的小伙伴中就台湾姐姐兴奋点,但也看不懂游戏规则,于是我们就准备回到新娘家。这时高台上已经陆续来了一些塔吉克族男人,他们拿出一张张红钞票正在赌输赢。到了新娘家的小院,只看见少数几个人在跳舞,完全没有新郎家那般热闹模样,我们站在那又略显无趣,小朋友们也不见踪影。在失望与遗憾之际,寒冷又将我们驱走了,也就不得不告别或许再也不会见面的达布达尔乡。

    那天,我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

    斯卡说:“你不要忘了我。”再多的欢喜都抵不上离开时的悲伤,最直白的告别却是由最小的孩子提前说出口,毕竟我们永远无法预知哪一次转身才是最后的再见。对不起,没有郑重地告别。

    其实我也在想,如果斯卡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她该有多难过?又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形式的遗忘?但不管怎样,那场告别真的令我措手不及。

    回塔县的一路我都心情沉闷,没有意愿去欣赏路边的任何风景。只是在晚上和小伙伴们如约去金草滩拍星空时,才发生了一些趣事。

    我们大概是在晚上11点出发去的金草滩,在某条修葺一半的水泥路与泥土路的边界处停好车后,就登上旁边台阶找黑暗的地方拍星空。由于我们都是第一次拍星空,所以都在很专注地讨论参数设置。可突然,我们意识到附近警车的警笛声已经叫了很久很久,这里又这么荒芜偏僻,难道是我们的车出了问题?于是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跑到停车的路边,发现警车果然是停在我们车旁。恰巧那晚开车的广东大哥没带驾照,就只有我带了,可我又不会开车。我硬着头皮跑到警察叔叔身边,表示我们只是来拍星空的。警察叔叔很温和,他们并没有查看我们的身份证和驾照,说完“注意安全”就马上开车离开了。

    呵,原来虚惊一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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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沙湖

    到了离开的那天,我内心真是一万个不舍,我多么希望能发生一些小插曲留下我们,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我们只能顺利开车离开塔县。

    那天天气特别晴朗,风景也异常明朗,但当车再次停在慕士塔格峰脚下的卡拉库里湖时,乌云又开始密布,寒风也开始起舞,心里凉凉的。一切已成定局,于是我在湖边找广东大哥借了一支烟,是第一支在氧气稀薄的高原上的烟,然后点燃就蹲在石头上望着雪山发呆,在琢磨“喜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嘴里苦涩心里也苦涩着……

    一眨眼今天就是3月19日了,从11月19日与斯卡告别到现在,好巧,整整四个月。我忘了她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做了一场梦,也希望下一个梦里还有你们。

    再见,很酷很酷的Taxkor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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