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皖C字型的货车开进了我们的厂里,这是一辆到此拉货的普通货车。
皖C,不是蚌埠的牌照吗?而我的出生地是固镇啊!固镇离蚌埠也不远,还是它的辖区呢!那年离开固镇时,我虚龄才七岁,而今一晃,竟然半辈子过去了。真个“光阴如梭,岁月无情”啊!
这样想着,我就带着好奇心到车头看了一下。不看不要紧,一看,竟真是固镇的,不由得心里产生了一阵的欢喜。
一见是故乡来的车,想必人也应该是固镇的了。这时的我很自然就想起了那句“他乡遇故知”了。也就想去和这个故乡来的人聊上两句。
司机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朴实、憨厚,黝黑的脸上泛着光亮。
我走过去和他招呼着:“师傅,你是固镇的?”
年轻人一笑,很好看:“不是,离固镇不远。”浓浓的乡音扑面而来,像及了陈年的老酒,很是醉人。也像和煦的春风般,轻拂嫩绿的禾苗,叫人喜不自禁。
乡音竟是这般地好听,比动听的音乐还要令人着迷。乡音像及了家人的口音,万般地亲切,难怪人们会说,乡里是乡亲。
司机又用乡音问我:“老家是哪儿的?”“老家是淮南的,而我是在固镇出生的。”我说道。
“老家现在可好了。”司机又说道。我一听这乡音,更是高兴:“出来几十年了,还没有回去过。”“可以回去看一看,现在的变化可大了。”“好的!好的!有空一定回去看一看。”……
乡音,让我想到了“南蛮北侉”。那时,我还喊母亲为娘呢!“俺娘!俺娘!”只能留存在儿时的记忆里了。
到了这儿以后,就被普通话同化了,身边的人喊妈,也就喊妈了。“我妈!我妈!”只是姑家的表哥表姐未被同化,还一直叫我母亲(舅妈)“俺妗!俺妗!”
口语喊祖父,还是喊爹,只是从来就不曾见过。听说父亲六、七岁的时候,爹爹就去世了。
那次,还是父亲生前带我到过爹爹的坟前拜过。
那是唯一的一次,第二次我带小弟去时,已在人家的水田里了。第三次带二弟去时,已然塌陷在河水里了,远远望去,只能看见有根电线杆的杆梢还在水里。
乡音,让我想到了那个贺知章《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不禁心有同感。
乡音,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结果。难怪老年人都重土难迁,不到万不得己不会背井离乡。古时,就是走远了也会带点乡井土以做念想。
而今,经济的发展,信息化的便利,使得人们的交流更加频繁起来。身边的人不再是同一地的人,而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操着不同口音的人。
“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渐渐地,这些,都只能靠书本来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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