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清 图｜网络
首发于微信公众号：水清的八卦民国（shuiqing2018）
有人认为晴雯的困境在于：
一方面，任性猖狂，看不起自己同阶层的人；另一方面，又不愿意采用一些捷径爬上去，因为内心清高。
我的想法略有不同。
我觉得晴雯的悲剧，在于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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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就是个秩序井然的公司，职场风云争斗一个都少不了。
每个人在其中都有所诉求，有的求钱，有的求地位，有的求前程，有的求婚姻、有的求一份懂得……
即便淡然超脱如黛玉，也要同那么多年轻优秀的女孩们争宝玉呢。
那些丫鬟、大妈们更是一个个卯足劲儿拼命往上爬——贾府里的眉高眼低，人人都是看得见的。
要出头，一要跟对人，并且一直跟着这人，这一点王熙凤做得很成功；
二要温驯低调，关键时刻彰显自己，这一点袭人给我们做了教科书式的示范。
幸运之神眷顾着晴雯，她几乎没做什么，仅仅因为人长地风流灵巧，颇符合老祖宗的审美，便被贾母放在宝玉房中，默许做宝玉的通房大丫头的。
那时候，富贵公子哥儿未成年前，房里都会放几个通房大丫头，以后是直接升级做姨娘的——这个位置，袭人可是要低着头吭哧吭哧做好久才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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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一直笃信这一点，自觉比一般丫头高人一等，早早的，她就摆出了姨娘的架势——哼，我比你们高一定，我才不屑与你们为伍呢。
院子里那些粗笨的活，比如扫地啦打水啦，她是绝对不干的，要做就做有技术含量的，比如补宝玉的雀金裘，才显出自己的尊贵；
平日里，丫鬟们一有不对，她就叉腰斗眼骂人，这一点，让路过的王夫人非常不快，为以后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有一回坠儿偷东西，她竟然把尖锐之物戳她脸，实在不得人心。
想来，王夫人、众丫鬟、奶妈们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她兀自不知，沾沾自喜于姨娘的美好幻想中，在怡红院里，张狂任性，不知不觉中，为自己树敌无数。
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仅仅因为贾母喜欢她，宝玉也喜欢她，便把自己宠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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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检大观园一开始，她便迅速地萎败了。
王夫人等人早就看她的妖娆张狂不顺眼了，她被撵出了大观园，病恹恹地躺在家中，兄嫂对她爱管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喜欢她的贾母呢？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宝玉呢？那一天，他来她家看望她，也陪着掉了几颗眼泪。
可是有什么用呢？
晴雯被撵的时候，他没有为挽留她做一点事，明知道，她被撵，基本上是死路一条了。
他去看她，固然是念于旧日主仆之情，可是，未尝没有去乡间茅屋看看的猎奇的心理。
没错，她死了，他为她写了篇《芙蓉女儿诔》，看起来情真意切，痛彻心扉。
可是，真正的痛是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
刻薄的钱钟书曾在《围城》里说：
“文人最喜欢有人死，可以有题目做哀悼的文章。
棺材铺花圈店只做新死人的生意，而文人可以在陈死人身上生发。”
刻薄是真刻薄，可是事实也是真事实。
作者简介：
水清
浙江绍兴人，中学语文教师
有温度有深度地八卦民国往事
公众号：水清的八卦民国（ID:shuiqing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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