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很忌讳谈死亡的民族,也没有所谓的生命和死亡教育。但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曹文轩说人生讲到底也就是四个字:生死离别。谈到如何过好我们这一生的生,就没法逃避得讲它的对立面“死”,不知死焉知生呢?
关于死亡,关于告别,关于人生,最近和面包姐在看的绘本《爷爷变成了幽灵》给了教科书般的诠释。在给她读的过程中,每每读到最后,声音哽咽,泪目不能自已。而全书因为儿童的视角,轻松的笔调,面包姐也很是喜欢,这个故事我们一起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
书的内容我很想自己来梳理一遍。
有个小男孩名叫艾斯本,他最喜欢的爷爷霍尔格,因为心脏病发作突然离去。艾斯本很是接受不了爷爷的离去,非常的伤心,哭个不停。妈妈告诉他,爷爷变成了天使去了天堂。艾斯本想象不出爷爷长着翅膀,穿着白色长袍的样子。爸爸告诉艾斯本,爷爷到了地下,变成泥土,慢慢地消失。可艾斯本还是想象不到爷爷变成泥土的样子。
那天晚上,变成了幽灵的爷爷回来找艾斯本了,他就坐在艾斯本房间的橱柜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
没有人告诉过他,爷爷会回来,会坐在他的橱柜上。
刚死的爷爷也同样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了幽灵,而且可以穿墙自如。
艾斯本觉得成为幽灵很酷很好玩,而爷爷却摇摇头说:我本不该在这里,却又在这里,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心神不宁呢。
第二天,爷爷又来了。爷爷觉得很不快乐,他一点也不想一直做个幽灵,一遍遍地穿墙过来又过去。艾斯本有本介绍幽灵的书上说:如果一个人在世的时候忘了做一件事情,他死后就会变成幽灵。
于是爷俩开始寻找“忘记”之旅。
他们先来到了爷爷生前的家。爷爷望着墙上的照片,想起了很多事。手足情深的年少,悸动的青春,有儿有狗的家庭生活以及自家院子的草莓香,和喜欢的电视上的帆船节目。
可爷爷说:不,不是家里的事。也不是眼镜,牙刷。幽灵是不用这些东西的,幽灵只会不停地游荡,不停地叹息。
第三天,爷俩为了寻找答案,在镇子上转来转去。
除了家庭,爷爷还度过了一个至情的人生。
年少喝醉时的囧事,任性打飞的就为了看一眼单峰骆驼,还去了北极圈,吃了青蛙腿肉,恣意的对着山谷大喊大叫,非常有情怀地写了一封信放在永远也找不到的瓶子里------很多的事情但是就是没有找到爷爷忘记做的事情。
第四天,艾斯本没有等到爷爷,在镇子上、爷爷家找了一圈后,疲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爷爷正坐在他房间的橱柜上如他第一次出现时一样,艾斯本生气的发现爷爷还咯咯地笑着。爷爷告诉艾斯本他找到了他忘记的事情,是和艾斯本有关的事情。
于是艾斯本和爷爷一起回忆了他们的美好相处时光。
一起去游乐场坐过山车,一起挖大坑种树,踢球砸坏郁金香而发生的争执,一起看漂亮赛车的车展,一起在看无聊电影时打呼噜,一起堆沙堡,一起扮鬼脸,一起在奶奶听不到的地方讲粗话,一起钓鱼,可是一条也没钓上来,爷爷还会饶他的痒痒,唱一首好玩的关于屁股的歌(面包姐非常非常好奇这是首什么歌,最好有人能唱给她听下)
爷爷给了艾斯本全身心的陪伴,这是他俩对彼此最长情的告白。
“啊,对了,是这件事。”爷爷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忘记什么事情了。我忘记对你说再见了,我的小艾斯本!”
爷爷和艾斯本都哭了。
爷爷对艾斯本说,你要乖一点(但也不用太乖),他们还说好了要时不时地想着对方(不过,不用一直想着)。
当艾斯本说要把爷爷的照片挂到墙上时,爷爷笑了。爷爷开心极了,对着艾斯本的耳朵就吹了口气,吹得他的脚尖都痒了起来。(我很醉心于这样的描述细节)。
“也许,我又要见到你的奶奶了,我会代你向她问好”。艾斯本目送着爷爷穿过墙壁,走进花园,走到了马路上,消失在黑暗中,走了。
“好了。”艾斯本舒了一口气,爬到了床上。安心地睡觉,想着明天可以去幼儿园了。
爷爷的死,既不重于泰山,也不轻于鸿毛,只是平常生活的一部分,平静的道别,如花开花落。
因为有爱和回忆,因为可以把爷爷放在心中想念,生死之间并非不可逾越,生死两相安。
绘本中的爷爷唯一的缺憾是没有好好和自己的孙儿说再见,对于自己的人生,爷爷没有临了感觉自己没有活过的喟叹。
爷爷霍尔格死于心脏病突发,这样利落的死法,《遗愿清单》的老卡特和老科尔,处于化疗折磨蹂躏时很是羡慕。死亡不再是一个艰苦卓绝的过程也是人生圆满。
离别中的诀别是最令人神伤的,而生活中的其他离别无处无时不在发生着。离开幼儿园上小学,离开自己的玩伴结交新的伙伴,异地求学离开父母,和老朋友的渐行渐远等等。
人生中各式各样的告别让我们成长,而学会告别让我们成熟。
无论是萍水相逢还是至亲至爱,希望在打捞自己的记忆时,都能无憾,无憾的不是好好说了再见,而是在分分秒秒的相处时,我们就已经好好在互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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