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元县三乡五镇,错落地分布在四面八方,围绕着县城,距离都在二三十公里左右,最西面的碑格乡和我们最东边的布沼坝镇有六十多公里,鸣鹫镇和龙潭镇则就在我们的旁边,都不远。
大爷爷的土地庙说是属于我们布沼坝镇,其实离龙潭镇的集市更近,所在的九条龙村已经是两个镇的边界了,现在名气大了,两个镇的人都会去那里烧香。
由于老道警告过我爷爷,严禁我家的人把和大爷爷两口子的关系四处宣扬,一个是怕后代担了不必要的因果,另一个是怕有心人拿家里人做手脚,所以我家里知道那土地庙里是大爷爷和大奶奶的,就只有爷爷,我和那个严婆了,奶奶和老妈估计猜到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往外说,其他人只知道九条龙埋了爷爷的哥哥大嫂,连怎么去世的都不知道,清明节也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就祖父祖母的坟上看看。
找个时间,我得去一趟大爷爷的土地庙,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同,会点什么厉害的本事,现在这个世界开始不同了,底牌越多越好。
还有,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应该有点自己的私房钱了,去那里看看有什么轻松的小事,帮忙处理了,拿个红包什么的,不过分吧?
想想上次那个黄鼠狼精的事情就觉得亏,我卖了这么大个人情,忙前忙后的,就混了老太婆的一句谢谢和一顿饭,最多还有那学校门口的两碗面,不行,下次一定要翻倍地找回来。
听旁边桌子说的,严婆这段时间肯定没少进账,虽然我们修道之人不能拿不义之财,但是该我们的车马费,辛苦钱不能少,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再说,上面的和下面的,还不是祭品,香火不少拿。
到时候看事情的大小,福主的家底,多的多要,少的少收,心安就好。
就是我这个年龄是个大问题,到时候让严婆顶在前面,分她一份,我大爷爷跟大奶奶应该很好说话,就怕老道那里不会高兴。
我在那里胡思乱想,吃饭就没有集中注意力,夹了一大筷姜进嘴里,等到感觉呛,眼泪已经出来了,抬头听到涛哥惊讶地说:“乖乖,晨哥,那么一大块姜,没有犹豫咔嚓咔嚓就嚼,厉害,厉害。”
恩,涛哥这两天运动量不够,经书背得不够多,一定是这样,不然不会这么跟我说话,明天超级加倍。
同桌的女生都捂着嘴笑,我强咽下去,赶紧扒饭,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晚饭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宾客散去,白锦萍家就四个人,要收拾东西,怕是要弄到半夜了,所以同学们都没有走,反正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帮忙吧。
人多力量大,收洗的收洗,抬桌椅的抬桌椅,扫地的扫地,不大的功夫就搞定了。
白同学父母还想送我们回家,被好说歹说劝住了,人家也忙了一天呢,再说,月朗星稀的晚上,一群少年男女走夜路,不是很有趣吗?干嘛掺和进大人来。
十多个同学,也不嫌麻烦,坚持把每一个送到家门口,有时候走累了,还要进门喝口水,休息一下。
最后等我回到家,都十点多钟,老爸老妈都睡了。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在忙着置办年货,过年了,新衣服总要买一套穿穿吧,还有年三十吃的,喝的,这些都要买,我就没有时间再去找同学玩了,在家里做一个快乐的搬运工。
大年三十,规矩是要吃黑饭,就是要天黑以后才吃饭,祭拜了祖先,和祖先一起过年。
以前我法力不到,看不到什么祖先,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丝丝鬼话。再一个,老道教我的时候就说过,算人不算己,修道之人,在天道那里是挂了号的,不能太过谋私,渡劫要还的,所以自己家在下面的人不能照顾得太狠,遇到事情又另说。
今天晚上,全家都在爷爷家吃晚饭,老老少少二十多口人,可真够乱的,年幼的堂弟堂妹已经饿得快哭了,奶奶和我老妈几个妯娌还在献祭。
我可不想去带娃,还是要哭的娃,到大门口看老妈献祭祷告都比这个强。
听着奶奶和老妈妯娌嘴里念叨的,请祖先保佑我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财源广进,幸福美满,而我运起法力偷听到来享用的祖父祖母说话,我就想笑。
今晚就祖父祖来了,大爷爷和大奶奶没来,估计是大奶奶怕见他们,毕竟大爷爷的死可是跟她有很大关系,虽说现在也不错,可是难保祖父祖母多多少少对她不待见,而没有其他祖先,应该是去投胎转世了吧。
正好,人少他们就多吃点,多分点,我偷听到祖父跟祖母说:现在的香烛贡品越来越难吃了,而且烧的纸钱也越来越不值钱,原因是现在的人给这些东西注入的愿力太少了。
看他们两口子兴高采烈的来,要委屈的回去,我也不忍心,大过年的,应该大家开开心心的。
我把老妈拉过一边,说道:“妈,你没收我的东西里不是一两大把清香,抽几根出来烧烧,看看过没过期,还点得着吗?”
老妈说道:“哎呦,你不提我还真忘记了,我现在就去,别真的整回潮了,那就可惜了。”
随着老妈拿来的清香点着,祖父祖母露出享受的表情,这下子满意了,知道我看见他们了,对着我连连点头,我轻轻地摆了摆手,目送他们离去。
摆桌子吃饭的空档,我出门看了看,各家各户都在祭祖,农村就这点好,要是在城里,根本看不见这样的场景。
不禁感慨,现在社会越来越文明,老传统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坚持了,再过几年,也许在我们的下一辈,传统就要被扫进故纸堆里面去了。
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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