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当别人问起我的故乡是什么地方?我都会不加思索地脱口道:“北方XXX”,其他地方一律称之为他乡。
如今在脚掌所踏之地定居又将近二十载。吃喝用度自不必说,不知不觉中连情感也融入了这片土地。中间也曾回过故乡几次,着实带给了我们扑面而来的亲切感,但冥冥中又有一点陌生或者是不太适应感。真是奇怪?
眼下看来,也许将来会落叶在这片脚掌所踏之地。那么等回想起来,这里还依然是他乡吗?也算是故乡了吧?
那么曾经居住又生活过的内蒙,对于我的孩子来说又算是什么呢?他曾郑重地问过我这个问题,问他的家乡是哪里?我仔细想想,孕育他在内蒙,出生在内蒙,小时候长在内蒙;之后回东北待了几年,上学的起始、长大又是在南方,对于他的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回答。我一时语塞。
回首已是半生。要说产业,我觉得不只是肉眼所见家乡或是他乡可落脚的房子;在我的心里,还有这些年生命中经历的那些过客。
这些人才见面,有的就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有的亦是才生婴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形色色。音容笑貌、言谈举止,甚至是品行都在无形之中,都存储在我自带的这个大脑的硬盘记忆中。
有的已经永远走远,有的今生不会也不愿再见,但是对他们的印象都存在记忆里。
记忆长廊里的这些个人啊,让我有特别好感的有两种人。一种就是那些单纯的孩子,一种就是有一些耄耋之年的老者。
孩子的内心都写在他的脸上,单纯干净;老者脸上的慈祥,又是他们走过一生之后回归本真的影像。让我和他们在交往时,感到舒心。给予他们的同时也从他们那里得到。
人这一生,如果素养跟着他的年龄往上长,该是一件多美的事呀。可是我们在许多事情或是言语上,像有些小树一样,长着长着就长歪了;给自己和别人带去许多妨碍和痛苦。
……争的、抢的、计较的、嫉妒的、恨恶的、想要的、没得到的……
到了最后才觉得,这一生啊,有那么多的,都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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