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葭湄
续上集
茀文授文原本出生于茶农之家，对种植茶树、茶园日常管理、摘茶、做茶等事从小耳濡目染。一年来经二发的精心点拨，又加上他俩人孜孜不倦地实践和学习，连二发都觉得他俩不亚于自己了。于是一年后二发说茀文授文满师了。于是大发让茀文授文带着他给阿王的信去屯溪。大发在信中告诉阿王，让茀文授文做伙计，目的是让他们学习一些最起码的经商知识。信中大发也告诉阿王，茀文授文的志向是到上海去开店的，让阿王一定要尽力培养他们兄弟俩。
茀文授文拿着大发的信出发来到了屯溪。大发的茶叶店在屯溪街上。
茀文授文报纸上早己知道，屯溪是古徽州有名的城市，屯溪有条屯溪街，街的北面依山，南面傍水，全长千余米，宽5至8米。包括1条直街、若干条横街和小巷组成，屯溪街上由不同年代建成的300余幢徽派建筑构成的整个街巷。由于屯溪街坐落在横江、率水和新安江三江汇流之处，所以又被称为流动的“清明上河图”
屯溪街有沪杭大商埠会、安徽省厘税局、盐公堂、商会等商业机构均设在屯溪。统战期间，大批商贾和难民涌入屯溪，三战区司令长官部也在屯溪，于是人口骤增，经济一度繁荣，被称为“小上海”。
屯溪街旁边的河水清澈透明，河流不仅给屯溪学商埠带便利，也为繁华的屯溪街带来生机勃勃，它在阳光下闪烁光芒，又在雨天带来请幽。
虽然在报纸上早有耳闻，但当他俩走在屯溪街上，看着那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他们俩人感到兴奋和激动，他俩觉得自己正走在父辈开辟的路上，而更使他们俩人激动的是，他们将沿着父辈的足迹向更广阔的世界走去。
屯溪街是条直街，沿直街象鱼骨似的分布着许多支街和小巷，支街小巷中房屋鳞次栉比的马头墻、粉墙黛瓦，静谧舒适。
老街上商铺很多，其中有不少老字号和百年老店，有药房，有土特产店，有纸墨店，有点心店，有酒楼，而更多的是大小不一的茶叶店。
茀文授文边走边看，他俩觉得虽然他们早就在书本和报纸上看到过关于屯溪的一切，但真的亲临现场时还是被深深的振撼了。这种振撼是比去参加芹英婚礼时在豸峰看到的一切更大得多的振撼，从香田和羊坑贫苦山村长大的茀文授文，到豸峰时是初见富裕山村，而现在是到了一个比豸峰大许多倍的热闹城市，单说屯溪街上的人就比豸峰多许多倍。他们俩深深感过去真的是见的东西太少了，这更坚定了他们要到上海去的决心。
大发的茶叶店在屯溪街的支街上，门面很小，但门面装璜倒也十分精致。
他们走入店堂，阿王早就起身迎接。阿王让他们俩在靠窗的小桌边坐下，又让伙计倒上茶，阿王正要向伙计介绍他俩，茀文伸手止住了他。茀文取出大发的信交给阿王：“我爹是让我们来当伙计的，您千万别客气。”
阿王从茀文手中接过信仔细地看起来，看罢信他笑着说：“大发东家的话我一定照办。”
茀文授文环视着小店，店虽小，但窗明几净，给人一种温馨的家的感觉。尤其是窗前的红木桌椅明亮亮的，没有一丝灰尘。桌上一套蓝白茶具更引人注目。茶具中浓郁的茶香飘满整个店铺。
茀文问：“您专门泡了这么香的茶等我们的？”
阿王说：“不是呢，我们店每天都泡上我们卖的茶，顾客来了，无论买与不买都先喝上一杯。”
授文笑了：“这就是阿王师傅传授给我们的第一个生意经吧？”
阿王忙笑着摇头：“什么生意经，是逼上梁山啊。我们本小店小只能做些零售业务，沒有办法和大的茶号比的。但是我们婺源的绿茶品味都是极好的。每天走过我们茶庄的人闻着香味就会不由自主地进来看一看，凡进门的人无论买与不买，我们请他们喝一壶茶。凡喝过我们茶的人都会买的。”
茀文敬佩地说：“怪不得我爹总夸阿王师傅既忠厚老实，又有经商头脑呢。我们一定好好的跟师傅学习。”
大发茶庄前面是店铺，后面一半是仓库，另一半地方有几间客房。阿王自己也住在里面。阿王安排茀文授文合住其中的一间客房。
第二天开始，茀文授文就开始了学徒生涯。阿王从大发那里知道了他们俩人的志向，所以也不客气，就按伙计的要求来要求他们。
茀文授文空余时间总结伴到街上转悠，去看看其他茶庄茶号是个什么情况。
晚上关了店门后，他们总要和阿王师傅讨论着许多关于茶庄发展的事。
阿王师傅说：“我们茶庄是做内销零售生意的，所以营业额一般都不大。而茶号犹如现在的茶叶精制厂，从农民手中收购毛茶，进行精制后运销，"茶行"类似牙行，代茶号进行买卖，从中收取佣金，"茶庄"为茶叶零售商店，以经营内销茶为主，后期亦少量出售外销茶。"茶栈"一般设在外销口岸，如上海、广州等地，主要是向茶号贷放茶银，介绍茶号出卖茶叶，从中收取手续费。”
茀文说：“我爹原本要在县城办一个茶厂的，但是我母亲身子不好，爹要在家陪娘，办茶厂的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授文说：“大伯和我爹谈过的，让我爹去负责茶厂，但是我爹说有茶园走不开的。”
阿王师傅对授文说：“你爹想不开呢，茶园可以让别人去做的呀。”
授文说：“爹不放心别人弄，怕影响了茶的品相和口感。”
茀文着急地站了起来：“二发叔就是死脑筋，他能一年培养我们，他就不能把握好其他茶农茶的质量？”
阿王师傅说：“对呢，二发开茶厂，屯溪开茶庄，你们到上海去不能满足于开茶庄了，应办茶栈。茶栈才能和洋行进行生意往来呢。”
他们三人每天劳作着、商议着。茀文脑子中的规划越来越明朗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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