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我忽然醒悟,这⼏年的⽣活就像在抛弃⼀切,我不看书,不看电影,不出去活动,不交友,不吸烟,不喝酒,也不去吃宵夜,也不玩⽹游。
然⽽我在⽣活中⾃⼰觉得似乎很快乐,很和祥,觉得⾃⼰很有⽬标,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可是很奇怪,却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前段时间我在⾃⼰的记事本上写了⼀句激励⾃⼰的话:你⽬前⼀⽆所有。
当我看着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是在勉励⾃⼰,后来⾃⼰琢磨⼀下,似乎觉得是⼀废话,不太起什么作⽤,也就留了下来,
继续琢磨。
这些天我开始喜欢上读书,最近读完孟⾮的《随遇⽽安》,看这本书的时候我是觉得⾃⼰很纠结的,因为其实我不喜欢看这类书籍,它太平淡,跟我本身的“喜好”两个极端,我之前常常看《NASA》、动物世界、未解之谜、时间简史、概念幻想之类的书籍,因为我⼀直觉得想象和创造是⼈类存在的意义。然⽽我却在⽆意中读起了 ‘随遇’,每次看之前都纠结⼀下不怎么想看有些⽆聊,看了⼀两句之后就莫名地⼀直看下去,惊险的历程如说书般的⾔语,最后我惊讶发现读完了,也完成了整个想象的过程。
后来我仔细⾃问了⼀下,许是内⼼的那个“真我”是在排斥现实⽣活平淡和懦弱,只想沉溺在虚幻中,即使“表我”总是说踏实努⼒地⽣活,平淡⾃⾜。
< ⼆ >
⼩家伙出现了,在预料中出现在我们的身边。那个过程中我⼀直陪着,我才明⽩原来⽣命是那么地神奇,那种平淡地神奇,因为科学的预料性,可直到现在我知道我⼼⾥还没习惯他的存在,就像这⼏年的我,即使急急忙忙地做着⼀切,内⼼的我还是没习惯我们之间多了⼀个不知道形容的⽣物,这个表现在我总是先关⼼内⼈的⾏为。
然⽽我也在忽然之间的变化始料不及。
我抱起他,⼩⼼翼翼地拖着头,挺重的,⼤眼睛睁着转来转去,没有聚焦,⼜似在茫然地看着这个世界,静静地,不哭。
我⼼⾥不断咯噔地担⼼他软软地从臂缝溜下去。
我⼀直盯着他。
忽然想起了⼤学时期的毕业作品,现在想想就像个孩⼦⼀样,追着那个东⻄去琢磨,就想琢磨出来,很简单,很纯粹。如今却复杂了许多,也担忧很多,不⾃信了。之前陈丹⻘先⽣在《局部》⾥说王希孟的“千⾥江⼭图”很真,很纯粹,那是因为他⼀⼼⼀意地做⾃⼰想做的事情,也许多年后,便没了这份情感。我想,或许对于现在我便带着这份情感,看着他,他茫然地看着我。
然后我看着他潜意识抓紧地⼩拳头,看上去很软,确实是此⽣最⼤的⼒量。
< 三 >
然后在万分的平淡当中,我尝试⽤尽⼒量让⾃⼰冷静下来。才明⽩,原来这⼏年的平淡,才是最让⼈惊恐的洪流,⼜像⻄⽅的魔⻤,不断蛊惑,不断引诱,⼜不断淹没。
我跟朋友说,感觉⾃⼰越来越忘记情怀了。就在这个世界的淹没下,在⾼耸的阴影中不断缩⼩,似乎在我曾经描述的“渐渐”中融为⼀体。
⾃知⽽不⾃醒。
< 四 >
余先⽣去⾥头了,我在外头。
先⽣的消息似乎让这个世界的空⽓变得寒冷和沉重,⼼⾥⼀直念着:乡愁…我在这头,你在那头,⺟亲在⾥头,我在外头。
这从⼩就知道的诗,如今确实倍感平淡,亦倍感苍茫的沉重,⽽这沉重很有⼒量。
我没有那种游⼦思乡的经历,亦没有孤身在外的⽆奈寂寞。只是曾经迷茫地想询问,为何我会⼀个⼈在这⾥,却⼜知道我只能在这⾥。我的乡愁,是那纯粹的温暖,很暖和。
为了保护这剩下的温存,我变乖了,总想静静地看着天空,看着身边的事物,即使⼼情愉悦,也会在⼼⾥奔跑。这个情感很柔弱,确也实是强⼤,让我习惯⾄今⽇。乡愁,很温柔,却是此⽣最⼤的⼒量,此后,便⽆当初的勇⽓。
在这个时间,朋友发了⼀段演唱视频给我 ,朴树翻唱的《 送别 》。他说,⾳乐⼀起的时候,便泪流满⾯。⽽我是听到:“天之涯,地之⻆,只交半零落。⼀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时才热泪盈眶。陈丹⻘先⽣说,“敏感”是很特别的词,⽽才华横溢的⼈多敏感。看来我的朋友⽐我多溢出了23个字,⼀个字等于⼗年。
时⾄今⽇,我依旧很难正⾯感受《 送别 》时的情感,因为它太柔弱,情⾄深,我承受不了那种“夕阳⼭外⼭”的红⾊画⾯,即使我本没⼏个朋友。
但我想说⼀声,谢谢。
< 五 >
⼩家伙的⼿很软,⼒⽓却很⼤,特别是哭闹的时候,难以平息。看着他让我对⽐想象⼩时候的⾃⼰是如何的姿态,以及如何的呼叫。
这些都似乎是⼀个难题:⺟亲需要在不同的声调当中感受⼩家伙的喜怒哀乐以及需求,这似乎是世界上最难懂的外语听⼒了,然⽽最神奇的是⺟亲居然能够学会听懂。
⺟爱应该是世界上最极致的⼒量,能让呼声停⽌,回归温柔。我想起这些年来我的呼叫,淹没了那个声⾳,现在想想,原来最后是温柔⽌住了我的声⾳,⾄少,⼀直沉溺在温⽔的情感⾥。
随遇⽽安,我似乎有些明悟这些看似平淡的温柔,它倾情到极致,⼜似如当初的天真,那么直⽩,那么勇敢,稚嫩是它的本身,极致是它的倾情。
这是我今年感受最深的诗歌,⼀句⼀段,⼀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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