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微博 @眠清-
我一直认为所有的文字都是一个很美好的存在,后来发现并不是,有些字眼的存在会让人觉得疼痛,会让人觉得孤独。比如朝思暮想,比如茶余饭后,再比如晴朗无你。
大一时因为喜爱文字,时常在某论坛发表文章的关系,an在该论坛也算是有些名气。an的文字风格尖锐凌厉,直逼人心,颇有些安妮宝贝的风味。
一般她的帖子都会有几页的回帖,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马甲名,她偶尔也会看回帖,但她从不回贴,渐渐也传出她高冷的性格。
而现实里的an也的确是偏执极端的女子,她敏感而尖锐,像一只猫。在暗夜里双眼通明,看透这世间世。
an在网络里不乏几个好友,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恋人。
据an的帖子透露,她一个人在中国最南方的城市求学,每日里除了读书,还可以随时看海。
学校大得吃饭要坐校车,环境优美,随处可见的椰子树,多山环海,四季被草木繁华包围着,偶尔出门到街上还会遇到来自全国甚至世界各地的人。
她说,这里很美,我却不喜欢。
温顾良给她打电话,问:“人人都向往那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你倒好,还不喜欢。”
an在电话这头笑了笑:“我以前也向往,后来发现当我们真正抵达所向的时候,反而会希望我们从未到过这里。”
温顾良在电话那头嗤笑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就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厌倦这个世界怎么不去当尼姑。”
an难得再那头开了句玩笑:“尼姑庵说我还有前缘未了,不敢收我。”
温顾良想到她的感情,难得的没有在损她:“你和ZZ还好吗?”
想到刚接温顾良电话前收到ZZ的短信内容,an开口说了句还好,二人又闲聊了会挂了电话。
an打开手机短信,翻看了下和ZZ的聊天记录,末了,按了全部删除。这周的几百条短信又腾出了几gb的空间,像她的心一样,空白而宁静。
没有人知道ZZ对她而言算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曾经相爱过的关系吧。至于为什么不分,她想,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
六点她准时起床,收拾好书去上课,坐在独立的座位上,戴上耳机听歌。
中午下课去吃饭,下午没课就去图书馆。
她走到哪里都带着耳机,对于一个孤独者,对于一个校园里的独行侠,耳机是很重要的东西。
傍晚的时候她又收到ZZ的短信, 告诉她今晚不陪她了,上班很累,想早点休息。
an回了他一个好字,便去洗漱。
其实两个异地的恋人,能为对方做的无非就是抱着手机陪对方聊会天,说会话,听对方说一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an和ZZ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彼此交流过了。甚至电话一周也难得有一次。
他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可能平淡了。但是an知道不是的,有些东西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变了。
an躺在床上插入耳机,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耳机里传来温婉的男声,他轻轻的低吟:“在远方的时候,又想你到泪流,这矫情的措辞结构,经历过的人会懂。”
她在心里跟着和:“那些不堪言的疼痛,也就是我自作自受,你没有装聋,你真没感动。”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划落,滴在深色床单上,瞬间没了痕迹。
手机震动,温顾良给她打电话。
她爬下床,躲进厕所,按了接通键,尽量低着嗓音开口:“怎么了,想我了。”
电话那头声音有点嘶哑,“是啊,想你了。那高冷女神你要不要陪我会啊。”
an觉得她嗓子不对,像刚哭过,“怎么了。”
“没有,感冒了嗓子不舒服,说话都有点说不出来。”
“感冒不吃药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想你啊,过来给我亲一个。”
“恶心。感冒就早点睡觉,别折腾了。没事我就挂了。”
“你真是个没同情心的女人,难怪尼姑庵不收你。” 说完挂了电话。
回到宿舍她听到室友不停的翻被子的声音,似乎想要显示它主人的不满,每次an接电话都会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微信显示收到一条信息,an点开一看,是温顾良。
她问:“an,你过得好吗。”
“很好。”
“那就好,早点睡吧,晚安。”
an对着她的晚安发了会呆,温顾良极少这么不正常,但她不开口,她就不问。
不是所有的伤口都适合说出来,有些事情自有被封缄的理由。
她手指微动,“晚安。”
日子这么过了几天后,就是an的生日。
生日这种事情对an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并不在意这种东西。
但也许是因为,曾经也想好好过一过,但没有可以值得一起过的人。于是便也放弃了。
她照惯例去书店给自己买了本书,细心写了自己的名字和购买时间。
同时也收到了温顾良寄过来的推理小说。推理小说是an最不喜的小说类型,温顾良就是有这种恶趣味,她说让an这样的人看自己不喜欢的书,多有成就感。
ZZ傍晚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说了生日快乐后闲聊了几句便挂了。
倒是在晚上的时候他发短信过来说:“对不起,没能兑现承诺陪在你身边,什么都没为你做。”
an回他“没事。”
短信回得很快:“你说没事,真好。我一直怕你怪我。”
“不会,睡吧。”
她拿出手机在自己新开的微博小号上发了一句话:“之所以会说没事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失望的次数多了已经免疫了,一个是因为对方已经不在心里了,所以怎么做都没事,什么都不做都没事。”
她也曾想过忘了他给过的温暖和依靠,但每回走到那些曾经痛哭过的角落, 想到那些阴暗不堪的日子里他给的陪伴,她狠不下心。
每个人都经历过暗夜,如果能够在暗夜里寻到一盏灯,便得到救赎。若是寻不到,便是永生沉沦。
ZZ对她而言就是这盏灯,在她陷入极度抑郁,父母要把她送入心理医生处接受治疗的时候拯救她的灯。
她深夜失眠,夜夜被惊醒,她抱着电话痛哭,躲在宿舍的卫生间或者楼梯口将自己蹲坐着抱成一团,他整夜整夜陪她聊天,两人深夜爬起来一起吃泡面,一起对着手机唱歌,像两个偏执的疯子。
她是个自说自话的疯子,他是顺着她的话努力开解的疯子。两个疯子在一块,难免受到他人的言语攻击。
an的室友整天攻击她,一个抑郁症的人本身就不讨喜,更何况每夜不睡觉每夜痛哭。
但是an觉得那些都还好,这个世界上的人对除了自己以外的每个人都有意见,她从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她的心太小,小到容不下那些无谓的人。
她对他说她的朝思暮想,也时常和他说起三亚的碧海蓝天,告诉他她曾经一个人去看过几次海,也曾经独自去过天涯海角。
她说这边浪花朵朵,像人的心事。
他说你形容的景物像你一样美。
她说这里天朗气清,晴朗无云,很温暖。
他说像我一样清秀温暖吗。
她说这里一切都好,但我不喜欢。
他们彼此有过许多承诺,没有一个实现过。
an从没有想过他们真的可以走很远,但是当真正爆发的时候她依旧有些措手不及。
她是敏感而没有安全感的女子,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当太多诺言被打破,温情也将不复存在。
她内心无比渴望温暖和陪伴,他却日益疏远。
他们之间矛盾渐多,整日争吵。
后来她也学会了妥协,安静的不吵不闹,像如今这般。
最绝望的妥协,是她不再有要求,不再对他开口。
她感谢他救她出来,像她在帖子里写的那样:“我感谢他,犹如盲龟遇浮木,将我从汪洋大海里捞出来。我也感谢他,愿与我相爱。”
但是他们都知道,那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她把他当做过关的浮木,他把她当做什么呢?或许只是人生途中的一个过客,他一时兴起,后来也许动了点真情,最终还是抵不过时间和距离。
他们迟早会分开,他们迟早会成为对方的茶余饭后,他们两都知道。
温顾良又给an打电话,“an,这么久不联系都不想我?”
“一周前你才给我打过电话。感冒好了?满血复活了?”
“哈哈哈,我说感冒你就信啊,真好骗。做人流的时候没注意,感染了。”
an安静的没说话。
温顾良又开口:“我又有新男朋友了。”
“换得真快。”
“我有些怕。”
“别怕,如果像从没受过伤一样再去爱都不能幸福的话,一直停留不前更不会幸福。”
“嗯,有你在,我不怕。”
“别这么抬举我。”
“所以啊你快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吧。”
良久an开口:“温温,你知道的,我们每个人都擅长治愈别人,但对自己总是作茧自缚。”
温顾良叹了口气,“我们都当你是佛,却无人来泅渡你。”
电话那头an没说话,她看着头顶蔚蓝的天,三亚晴朗无云,晴朗无你。
她愿意活在她的世界,孤独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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