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排起长龙,一点一点往前挪,我中午从办公室出来,穿过办公楼后的一片小花圃,木栅栏里面种着几十侏月季,一簇一簇地,像矮个子的小士兵,枝干粗壮,叶子是深绿色厚实的,花期已经过了,现在成了喜鹊的乐园 他们在花簇里面蹦来碰去,有时候呼地飞起来,在半空中打个圈又急匆匆地落下去,他们依旧怕人,虽然他们还会调皮地站在高高的枫树上,等着一群人来了,就把屎从天上撒下来,多几个倒霉鬼,然后树底下的人仰着头咒骂他们,也许做了坏事,在有人穿过这个小花圃的时候 他们敏捷地扭动着脑袋,小脚灵巧地蹦跳着,一个胆小的家伙飞起来,接着又是第二只,第三只,然后正群地飞起来,他们家族的规模可真是庞大了,这个校园给他们提供了天然的庇护,垃圾桶里丢弃的食物足够他们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于是他们胆子也会大起来,但终究还是胆小,也许本性使然,所以他们还会不自觉地被惊吓飞起来,等着人走远了,一只两只三只地有落下来,窸窸窣窣地钻到花圃里,找些他们才懂得的乐子。
今天我穿过花圃的时候,喜鹊群却没有飞起来,今天依然是车流不断,校园里到处诗人,比他们还要聒噪,送孩子的车一辆接着一辆排着长龙,葱花学校门口进来诱拐沿着水泥路,被穿着制服的报案引导着在校园里穿行,缓慢地像一条五颜六色的蟒蛇。那些喜鹊大约是凑热闹去了,或者吓怕了,躲到高高的白桦树树冠里面去了。
校园里全是忙碌的人,绿草坪上立起来一个硕大的帷幕 贴着靓丽的宣传画,一群人围着,挨个排队拍照,沿路的凉棚里挤满了人,一条长桌好像隔不开人流,他们都挤在一起,胳膊挥舞着,伸长了脖子,唾沫星子在空气中缓缓飘舞,机械学院工程学院圣物学院一个个凉棚记在一起,高音喇叭里放着铿锵的音乐,还有偶尔吭哧冷吃拍打话筒,寻人或者下通知的广告,一切都揉在一起,各种口音,南来北往的味道,体臭,还有各种各样的衣服,车轮子上脚底板上念然着来自各处的泥土和气息,这真是一场汇聚,汇聚了各样的人,各样的面孔,各样的气味,成了一片独特的氛围,黑压压地笼在学校上空。
终于这气息聚到了定点 一阵急雨就铺天盖地地冲下来,荡涤一切都气势,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用一盆水摸了一把脸,太阳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空气是全是湿漉漉的水汽,被雨水一冲耍,这聒噪着的气氛就变得统一而和谐了,人们都躲在一起避雨,眼神里多了一丝镇定,骚动着的不安冲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味道。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或者一些催化剂,比如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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