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村支委会上,薛明提出了自己拓展河塘的计划,引进劳动力的计划,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和支持。随后,他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竹院,见到了相约而来的戴勇,俩人在院子的一个边角,面对面坐在两个矮凳子上商谈。自从有了第一次共赢的互助活动,俩人的谈话主题很快进入了实质性。
“戴书记,青河有一个机会,我发出一个邀请,你看看行不行?”薛明递过一支大前门烟。
“嗯,说说看,薛书记的机会看来也是会有利于戴家湾的。”戴勇的话语很清楚,你的邀请应该考虑戴家湾的收益。
戴明说出了“水八仙”的前景,和现在将要开始播种的情况,青河村村民以往都是小范围的种植,没有像戴家湾河塘这样大集体种植的经验,不是说青河水产技术水平不行。毕竟这些常年乌篷船生活的村民,对于集体劳动认识肤浅,积极性不高,而青河村家家户户一条乌篷船四处游荡的惯例,已经形成了外界青河村民懒惰的称号。
“大面积的集体劳动,规模化的生产,还是要借鉴像你们戴家湾村落的经验,还有力量,两到三年延续集体劳动规模化水产种植,之后逐步推进承包制。”薛明滔滔不绝起来。
“嗯,理解了,实际上,承包制开始以来,戴家湾也出现了田少人多的现状,村里的田地分了,大家总担心自己的收成变少,也在向养蚕、水产捕捞方面延伸,还有人琢磨着和你村的杨柳一样,干个豆腐坊呢。”戴勇倒出苦水,这是自己商谈的策略。
“是啊!我设想在浅滩这里扩大水域,打桩围挡,水产养殖,戴书记你发动发动看,能不能出点劳动力,当然按照工分制、日结都行,十五人左右。”
“以后我们从中拿出一些水域,你们也可以参加青河村承包”。
戴勇老婆凤英端来了茶水和一个方凳,茶杯,给俩人倒上茶水,走开了。
戴勇心里不停地测算,他要综合考虑一下戴家湾劳动力冗余,还有为自己村民获取更多的资源和前景。由于是跨村落事情,需要向乡镇汇报获得同意。
此刻仁宝进来了,戴勇喊了她一起商谈。刚刚说了开头,仁宝说要退出商谈。
“这个事情我不方便参与,一面是我父亲,一面是自己的支书,而我是村委会的一员,属于敏感人物。”
“当然,如何共赢我倒是会全心全意的去做工作”。
离开的仁宝,坐在和陈竹凤一起,竹凤只是向来如此的一个微笑,就继续做她的活计。
“凤姨,最近洪生的生意好啊?”
仁宝在竹凤身体逐渐健康起来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竹凤心里素来感激得很,也从心里尊重这位戴家湾的明星人物。
“仁宝小妹,他不止生意好,身体也不错呢,这都得感谢戴家湾的好风水。”
“太好了,凤姨,我看你最近劳作辛苦,我带了一件小礼物送给你”。仁宝说着,口袋里掏出一瓶绿色的小瓶,“这是蛇膏,滋养皮肤的,我擦给你试试看”。
“太贵了吧,收受不起喔”。
“哎!凤姨,你是我们竹院的坐镇人物,我感谢还来不及,再说这小瓶也不贵,才六毛多钱。”
竹凤的手被仁宝抓住,一块绿色的膏体散开,一股清凉侵入了竹凤皮肤,仁宝轻轻的涂抹、搓揉竹凤的手。竹凤的手变得细滑起来,竹凤惊叹于自己的手部感觉,她恍若间感到自己年轻了十多岁,她舞动手掌,自我欣赏起来,倍感交集
年轻的时候,为了供养弟弟读书,自己起早贪黑,帮助家里前后奔波,从弟弟走进校园一刻起,她忘掉了自己也是一名青涩少女身份,喂猪,割草,养鸡养鸭,田头村尾来回,供养了弟弟上了初中,高中,之后弟弟成功的成了一名知识分子,并当上了乡政府的一名干事,十多年过后,成了现今的副乡长,而自己成了背后的无名英雄,当然,也为自己的付出骄傲,长年的辛劳岁月染了风霜,殒裂了双手,枯干了皮肤,过度劳累了身体。而现在,此刻,被仁宝这瓶蛇膏唤起,那些岁月的苦涩,都是对抚养弟弟成人成才的承诺,弥足尊贵,自己的失去都值得,自己已然完成了人生的任务,弟弟是自己的人生果实。
她感谢眼前这位忘年交一般的才女,让她再次回归健康的身体状态,有一份适合自己的活计,让她有尊严的快乐生活,尽管她可以轻松依靠自己弟弟的权贵,但是她不会也没有这么去做。
竹凤拂起仁宝掉落的一缕头发,她看到了自己当初的模样。
“这么个好姑娘,我能帮助你做些什么?”竹凤口中喃喃自语。当晚,竹凤在自己很少取出的一本小学生上歪歪斜斜的写上一行话,“仁宝是位好姑娘,像她父亲。”
两个支书的谈话从竹院移到了青河村的浅滩,戴勇感到一股当兵时候的意气被激发出来,在这个承包制为主体的生产现状下,也只有发挥村民的勤劳和奋斗特性,才是生产获取丰收的关键,那么既然有了一个兄弟村落的联合促进生产机会,不去尝试意味着胆怯,这也不是自己的风格,从开始当上一名战士的那一天起养成的风格。
浅滩水波荡漾,这是一片空白的河水,月弯形状的曲线印证了薛明书记提出的打桩围合倡议,青河村村民的懒惰,曾经一度被传言休闲的水上人家生活,到了岸上,才暴露了他们传承的并不入流的劳动习惯,干半天休息半天,甚至一天,这导致了很多的集体活动很难实施,那么,更多的意义在于,戴家湾可以加入对青河自然资源的享用,赢得收益,还能成为青河村民的带头大哥,逐步帮助青河村民养成勤劳肯干的习惯。这个业绩,恐怕十里八乡没有那个村支书能够相比。
第三天,两个支书一起去了石镇,他们拿出自己各自拟好的汇报材料,向副乡长陈竹林汇报了初步想法,很快得到了同意,戴明心里乐开了花,他想起了女儿昨天和单独他说的话,“戴勇必定同意,你的价码还能提高一些”。作为副乡长的陈竹林,心里念想的是,作为乡镇承包制模式实施和生产发展的责任人,心里时常惦记这个落后的村落,乡镇的后进分子,现在或者今后的每个机会,乡里必然全力支持,争取早一天帮助他们脱下这顶贫困和落后的帽子。
戴明反复咀嚼女儿的话语,他清楚女儿内心的倔强和魄力,很多时候胜过自己,戴明计划一步步做来,让戴家湾村民看到一个新的希望,也带领着青河村开启一个丰收的窗口。
“桩基我们来出,新开河正好砍了五六十颗大树,可以用来制作围堰桩基”,看着戴勇这么主动,薛明不知就里,但是他欣然赞成,毕竟这本身也是自己的不足,需要外界的帮助。
回来的路上,戴勇告诉薛明,他得到消息,这位副乡长现在已经开始主持乡里工作,并将很快正式任命乡长,每个为村民脱困的好建议,为承包制添砖加瓦的建议,陈乡长向来全力支持,包括当初戴家湾竹院起步开始竹制品的事情。薛明听得不停称是。
当晚,回娘家的仁宝和父亲会面了,父女俩人的谈话异常投机,小醉之后的薛明和女儿走出小屋,走在浅滩小路上,面对月夜下的银色浅滩,相视笑着,仁宝看到了父亲就任支书之后难得的宽畅,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孩提时候年轻的父亲那股勇猛和胆识,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一个男人的价值观向往,至死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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