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了酷暑，回到相隔二千余里的故乡
乡间小路成了九转愁肠
左一脚，三年
右一脚，两年
走得我几度踉跄
门口吃瓜的小孩嘟囔道
快看快看，我不认识他是谁家的儿郎
我指向祖父亲手栽下的枣树，告诉他
树旁树旁
下班回来的柱子打趣道
是不是远方的月亮更圆更亮
到处都是仙女似的姑娘
我连忙否认
一样一样
幼时的同学嗔怪
每次只探望暑假的故乡
为何不回来看看
三月的海棠，十月的冰霜
我喟然而叹
太忙太忙
开店的二婶说，
别看现在人模狗样
小时候鼻涕老长，六岁还尿过炕
我轻轻摆手
勿嚷勿嚷
耳聋眼花的爷爷问
孩子你现在究竟身在何方
我扯着嗓子比划了半天，杭州的距离与方向
老人家一拍额头，作恍然大悟状
俺晓得了，你们这种人，在老年间
叫做
流放
我一时语塞，沉默半晌
只得承认，您说的对
挺像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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