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是快到自己无法想象,小学毕业已经十年整了。
2007年秋天,我上四年级,梅老师被调到大官塘,带我们语文课,小时候我的成绩好,坐在第一排,其实那会儿挺抗拒的,毕竟把全校唯一的女老师换走了,来了一个年轻的家伙,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晚上快要放学时,梅老师问我们:“你们以前的老师都是怎么给你们布置作业的?”我坐在第一位,把作业本递了过去,小孩子都是有虚荣心的,果然,他举起我的作业本,夸我字写的好看。
大概是因为他来这个班级认识的第一个学生是我,又或许是因为我的成绩还不错,我想他对我总是比其他学生关照些。
这几天给张艺汝上课时,我很耐心的一笔一画教她写字,脑子里总是会想起当年他在黑板上教我们写生字,一笔一画,粉笔灰在讲台上飘飘落落,他的正楷字写得非常好看,铿锵有力。现在回过头想想,那三年是我小学最快乐的三年,只是很多东西,在当时那个年纪,尚不能明白。
在后来看曹文轩的《草房子》时,我一度把蒋一轮当成他,而自己,仿佛就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桑桑。如果当时有男神这个词,我想,梅老师就是我的男神吧!
印象里,他瘦瘦高高的,皮肤很白,脸部的轮廓很清晰,看起来颇为严肃。在大官塘那群老师里,他的普通话是很好的,朗读课文很好听,这大抵也是之后我喜欢朗读的原因吧。他经常穿黑色条纹的衬衫或者是白色的衬衣,有一套银色的西服,黑色的西服也常穿,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显得身姿挺拔,看起来很精神。
他会在课堂上毫不留情的戳穿我杜撰的作文,也曾用那把黄色的尺子打过我的手心,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记不确切了,只是似乎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因为他常说的一个字,我把它写错了,估计也是恨铁不成钢吧,但也就打过我那么一次,好像有刻意偏袒我好像也没有。
记忆总是零零散散,串不起片段。譬如,他总喜欢在我上课发呆的时候叫我站起来回答问题,给《基础训练册》上的文段加标点,让我翻译张继的“月落乌啼霜满天”···彼时觉得一天的时光真漫长,看着太阳升起,在语文数学课的来回切换下,等待日落。
那时候,觉得生活平淡得很,现在想来,不过是父母和老师为我们屏蔽了一切,不过是因为大官塘的设施太过落后,那个时候活的多简单。他经常说,等十年后,你们大学毕业···可是那个课堂上走出了几个大学生,我想他并不关心了。
他带了我三年课,也只是带课而已,他过了而立、又迈过了不惑之年,依然在很努力的去拥抱生活,从大官塘到六十四中,到现在的屯小,这几年他事业上的经历我并不知道,但心里总是会想他,不管是在淮北,还是如今身在杭州,只是想一想之后又觉得那段时光离我太远,他的样子也太模糊。
今天无意中翻到他的公众号,看到他的照片,瘦削的脸上添了好多皱纹,眼角也有有点下垂,这个样子的他让我想起了病中坐在轮椅上的董老师,心不由得沉了一下,原来我的男神也会老。
学生时代一路走来,遇见了太多老师,每一个都值得感恩,只是你们的课堂,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去了,老师啊,我希望你好,健康就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