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唱的成都
下班的路上,我又在单曲循环那首歌了,《成都》。走在路上,起床后,睡觉前,我都会听一听这首歌。即使她离开了这么久,这个习惯我依然保持着。
你给我唱的成都偶尔也会自嘲地笑笑,红了的民谣换了一波又一波,我还是只听《成都》,那个女孩唱给我的成都。
1
民谣大火的那一年是2016年,一时间大街小巷都是吉他和鼓的声音,我大四。可记忆中好像并不是多么愉快,我没时间关注哪个歌手近期谁获奖了,这几天哪个歌点击率又涨了。
因为实习我忙得团团转,在公司累的跟狗一样,下了班连饭都不想吃,只想躺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睡到第二天。
“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韭菜盒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被那家工作室录用啦!”她开心的手舞足蹈。
她是张北童,我的女朋友,那个时候还没有分手,一起熬着人人自危的毕业季,一起在这座充满无限可能的北京打拼着未来。每天早晨起来,都可以看见她笑魇如花的脸。
“刘源,我给你唱个歌吧。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好不好听啊?”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有光陈放在里面,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当然好听啦,不过是应该把歌词里面的你和我换一下哦,你要挽着我的衣袖。”我放下手书,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我们以后有钱了就定居在成都好不好啊,其实我一直非常喜欢成都的。”
“可以啊,你喜欢哪我们就去哪。”我毫不迟疑的回答。
想起这些就觉得心酸。本来都要准备结婚的,我戒指都买好了,可生活突然一下子显露出凶狠的模样,打的我措手不及。
你给我唱的成都2
2017年,我在的公司因为参与垄断竞争陷入法律纠纷,某些产品被迫停产。正好我是其中一个产品项目的负责人。祸不单行,恰巧那时候我爷爷病重。这给我本不平静的生活又激起了一层波澜。
我心烦意乱。
“好久没吃那家的川菜了,今天晚上你陪我去吧。”她一脸明媚的笑意。
“不去了不去了,我有工作要忙。”我一脸不耐烦。她讪讪地收起笑容。
“刘源,再过几天我们公司要举行一个小晚会,你觉得……”
“你决定就好啦,我对这些也不懂啦。”我快速的说,眼睛不时浏览着手边的材料。
本来她的心情是很好的,可被我这么一说,那一腔欢喜,灭了大半。我看着她眼里一点点暗下去的星火,心头略沉。
“北童,我……”
“没事的没事的,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忙,不该这个时候打扰你的。”她强行挤出一个微笑。清澈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微闪,急忙低下头去,转身走开。
好像真的很久我没有和她看一场电影了,大学毕业后再也没有去看一场画展,没有节假日,没有周末。为了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不停奋斗,忙忙碌碌,行业不同,能交流的也越来越少。
第一次,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我有些慌了。站起身来,却发现无言。良久,我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3
那瓶香水我是从她包里看见的。我切菜把手伤到了,她给我找创可贴。无意中,我瞥见了它。Gucci的标志。记得她以前和我说过,香水她只喜欢兰蔻的。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我会选择不动声色,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唯一可以解释的是,男人的自尊。我不断告诉自己,可能是她自己后来喜欢的,我不能多想。
直到某一天我看见了一个男人才会用的东西躺在她的包里。那个东西我没用过。我想我应该知道什么了。
这个我无意间窥视到的秘密,它成了一根坚硬而锐利的刺,刺在我柔软的喉咙。呕不出来,吞不下去,日日夜夜,用痛感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你给我唱的成都我记得分明,在一年中夜晚最漫长的冬至日,眼前的咖啡店气氛无比美好,美好的像是在做一场无期的梦。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刘源,对不起。”
我脑子嗡嗡的响,像什么都听清楚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声音落下的时候,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刚好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我转过头去,头靠着玻璃,飞舞的雪花扰乱了我的视线,使我产生了一种错觉。
对面的这个女生,名叫张北童的女生,我无比熟悉的人啊,面孔渐渐剥落,剥落成一张让我感到陌生的脸。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冷是这样的,隔着空气,我没法拥抱她,没法触碰她。
她脸上展现出的那种悲伤让我不忍心去责怪她,我一言不发。
她站起来,往后拉了拉椅子,顿了顿,说“尘埃落定了,刘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请你忘了我吧。”
我闭上眼睛,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眼睛又疼又酸,一睁眼,泪水不可抑制地掉了下来。
终究是结束了。窗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我告诉自己,要好好的在这所城市生活下去啊。
4
今年四月份我自己飞去了成都。走在玉林路,去看了“小酒馆”,狭小,拥挤,嘈杂,去的时候早已人满为患。还有许多人在那里拍照留恋。
没有人知道,我是因为一个女生而来,也没有人知道,这首歌将一辈子在我心里,不生不灭。
你给我唱的成都我想到了一段话。
有人告诉我,“宇宙能听到我们的心声,只要你还依然愿意相信,你能够获得一罐全新的,最好喝的啤酒,宇宙一定能满足你的心愿。”
“怎么证明?”
“宇宙能够被证明吗?”
“不能。”
“爱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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