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力气，女人是比不过男人的。可花妮是谁啊？她不仅有劲，还够蛮。假若发起疯来，照样把男人揍到低头求饶。可陈愣子是谁啊？他不仅又赖又浑，还够狠。假若真动起手来，一般女人是绝对捞不着便宜的。可偏偏，就让他俩遇到了！几分钟的撕扯，花妮的头发散落满身，衣服袖子也给扯破一半。陈愣子的脸上被抓出几道渗血的甲痕，胳膊上还留下个牙咬的深印。
冲进屋的老娘看到原本应在床上的被褥如今散落一地，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她又气又急，一边跺着脚，一边上去拉架。没想着碰到如此激烈反抗的陈愣子此时有种杀疯了的气势，他一手拽住花妮的脚腕，就要把她往地上拖。老娘只想护着肚里还有崽儿的花妮，冲上去拉住儿子的手，嘴里喊：“你这个混球，打坏了！放手……”话没说完，花妮原本打算踹在陈愣子身上的一脚，“咣当”！结结实实给老娘踹翻到门口去了。“啊。”老娘仰面摔倒。正在酣战的麻皮爹才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摔倒的娘，松开拽住花妮的手，赶紧跑去扶人。而重获自由的花妮则立刻蜷缩起来，躲在墙角不住颤抖着身体。
老娘摔得不轻，忍着痛让儿子把她扶起，爬到炕上来：“妮儿啊。”她伸出手。
“不要，不要过来。”花妮把脸埋进扶住双膝的胳膊里，只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战栗的身体像是筛糠般强烈地抖动着，硕大的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流下去，“不要过来。”
“妮儿，别怕。”老娘揉揉刚才摔疼的腰背，身体向上立起来，“咯嘣蹦”，她感觉好像自己的骨头碎了似的痛。“妮儿，是娘。你看看？”她轻声言语。
花妮依然沉浸在自言自语中，并不理会。
“哎呀，娘！你还跟她浪费这时间干啥？你起来，俺就给她拖下来了！凑啥热闹？”陈愣子一步跨到床上来，用手指着花妮，大声吼道，“别装疯卖傻了，你给俺过来，听见没？”
花妮见状，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只吵得老娘耳膜炸裂：“滚下去。”她冲儿子骂道，“还嫌动静不够大？你是想把整个村里的人都喊来咱家看热闹是不是？”老娘气得嘴唇发抖，“滚，滚出屋去。”
“娘。”
“出去啊，你能给她弄走是咋的？她肚里还有孩子。”老娘的目光软下来，“她那天把半死不活的你给背回来的！念着点好，行不？”她的手垂下来，眼睛也垂下来，“去吧，出去吧，跟你爹睡去。”
麻皮爹气哼哼跳下床：“你又心软。那是两回事！平时就罢了，这孩子的事情，你能说得清吗？咱家的脊梁骨都得让人戳断了。俺还做不做人了？”
“去吧。”老娘并没抬头，摆摆手，“俺想想，让俺想想。”
儿子一股风似的出去了，老娘深深叹口气，伸出一只手来：“妮儿啊，是娘来了，你瞅瞅。”她又把两只手都摊出去，“谁欺负俺妮儿了？来娘这儿，啊。”
颤抖中的花妮原本空洞的眼里忽然现出满满委屈，她把眼睛投向老娘的脸，只几秒钟功夫，“哇”地大哭起来，手脚并用地往老娘那里爬过去，“娘，你咋才来？他们又打俺了啊……”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