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小村里的追梦人

偏远小村里的追梦人

01

70年代，在北方有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海明一家七口人就生活在这里。他们居住在山脚下三间矮小的平房里，房子的外面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一棵梨树，每到春天四五月份的时侯，满院的梨花才给这个院子带来一些生机。

海明是家里的老二，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两个妹妹。尽管家里非常贫穷，可是父母还是坚持让五个孩子上学读书。因为，他们不想让孩子跟他们一样成为“睁眼瞎”不认识字。

那一年，海明十五岁上初中二年级，每天放学后他都跟几个同学一起出去捡废铜旧铁，然后卖到废品收购站。尽管卖的钱不多，有时几分钱，有时一角钱，他都非常珍惜，因为他不忍父母为他们操劳，他要自己挣学费。

每次，卖完东西后，他就会跟几同学一起割草喂猪。这也是他一天最快乐的时光，他们在田野里你追我赶的嬉闹着。海明踩着松软的泥土，跳跃的往前跑，风在他的脸颊迅速地滑过、吹动他的头发，萦绕在他的左右。他们边奔跑边欢快的雀跃着，空气中弥漫青春的跃动。跑累了他们就躺在田野上，仰望着天空，凝视着蓝天白云，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和美好充斥着他们的全身。

这时，一架飞机从天空飞过，后面还画出一条长长的白线。“快看，飞机拉线了，飞机拉线了————”海明对着天空大喊着：“我将来也要开飞机——”他继续喊着，其他几个人哄堂大笑：“你做梦开飞机，哈哈哈……”

海明不再说话了，只微笑着静静地仰望天空。

02

那是一个秋季的下午，学校里来了几个神秘人，进了校长室，同学们互相议论着，不知道这些人来做什么。

一会功夫，学校招集大家集合，有事情要宣布。只见校长带着他们出来，跟大家说这几位老师是来我们学校招收飞行员。一听说飞行员，同学们立刻雀跃起来，对于他们来说，飞行员就象高飞在天空的飞机一样，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尤其，在这样一个贫穷落后闭塞的小山村里，听到这样一个消息，那是孩子们触及灵魂的喜悦和兴奋。

海明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心仿佛要跳出来，他浑身每一毛孔里都充满着紧张和兴奋。

海明按照要求填表、报名后进行初步体检。在每一项检查中，他都小心翼翼的地把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不敢让自己有半点马虎，测量身高的时侯，他挺起腰伸直脖子，仿佛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向上生长。最终，他通过了初步体检。

当他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时，大家都不相信。尤其，是妈妈说：“咱家祖祖辈辈都没离开过这个小山村，更别说是开飞机了，别做梦了孩子。”其他姊妹也都取笑他“哥哥要开飞机了，哥哥要开飞机了，哈哈哈……”他们笑着闹着跑开了。海明全然不管家人的不信和取笑，自顾自的准备明天的体检。

03

第二天，他跟其他入选的同学一起坐车去十几公里外的镇上再次做身体检查。车子进了一个门口挂着“石沟镇医疗卫生站”牌子的大院，在院里停下，同学们都下了车。

原来，是来这家卫生站做体检，海明心里想着。他看到这个卫生站不大，有几个房间。大家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到一个房间内检查身体。在一个房间检查完后，拿着表格再去下一个房间。

海明前几项检查都非常顺利，当他拿着表格来到最后一个房间时，里面坐一位女大夫，大约四十岁左右。他把表格双手递过去，

女大夫问道“叫什么名子？”

我叫：“海明”

“把撑心向上，双手伸直，”女大夫说道。

海明按要求伸出双手，这时女大夫看到海明的手腕上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疱，摸起来软软的。

她用手按了几下，问道：“这个疱以前就有吗？”

“是的，可能是干活累的”海明却生生的说道。

“这个不行你回去吧，”大夫边说边把表格递给海明。

“我这不痛，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不影响，”海明苦苦哀求大夫。

“你这有疱身体检查就是不合格，你回去吧”大夫冷冷的说。

“我真的没问题，不耽误做任何事情，真的大夫，求求你了，”海明满面泪痕的哀求。

“快回去吧，你这个真的不行，走吧，”大夫不耐烦地说。

海明拿着表格，用衣袖抹着眼泪走出了房间。他的心象被掏空一样，眼泪止不住的流，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走着。

他回到家里，胸中的热泪直往上涌，心里好象长了血泡一样，撕开胸腔跳了出来，他蜷缩在火坑下面，满腔满腹的痛，真的变成一个痛梦。

妈妈说：“没选上就没选上吧，开飞机对咱来说跟本不可能，你也没那命就别想了，好好上学吧。”

“我不认命————”海明站起来，边吼着边伸出手腕上的疱狠狠的朝着火坑的木沿上疯了一样反复地砸下去。

“别砸了孩子，别砸了，”妈妈惊慌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抱在怀里，“别砸了，孩子，咱没那个命，认命吧”妈妈哭着安慰他。

许久之后，他平静了，发现手腕上的疱不见了。“妈——，疱没了，疱没了，真的没了”他激动的喊到，妈妈仔细看看再摸摸，“真的没了”妈妈对他笑着点头说道。

他飞快地冲出家门，跑到邻居家借了辆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就赶往“石沟镇医疗卫生站”。

当他走在半路时，下起雨来，冰冷的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穿过肌肤，直抵灵魂深处。这些，他都全然不顾，他拼尽力气用力的登自行车，泥泞的道路啃咬着自行车的轮子，让他时不时地从车上摔下来，他爬起来骑上车继续前行。最后，自行车的链子掉了，他颤抖着手按了半天也没按上，他扔了自行车，迈开大步朝卫生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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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最后一批学生刚刚检查完，大夫还没走。他冲进了刚才的那个房间，看到还是刚才的女大夫，他立刻伸出手腕，激动的说“大夫，疱没了，疱没了，疱没了，我是不是就合格了？”

大夫被这突如其来状况吓了一跳，只见眼前这个人浑身湿透，全身泥水不断的往下流，“你是谁呀？”大夫问道。

“我就是早上来体检，手腕上有个疱，你说不合格的那个学生，现在疱没了，你看看，你看看，”他急急的解释着。

“好，我看看”大夫好象认出他了，拿出纱布，给他擦净手腕上的泥水，仔细检查后说：“是没有了。”

“那我是合格了吗？”他期待的着急看着大夫。

“疱没有就合格了”大夫说。

他的双眼立刻模糊了，深深的给大夫鞠了一弓，转身跑了出去。

雨停了，他疯狂地奔跑着，道路越跑越宽，速度越跑越快，他展开双臂，起飞了，向着梦想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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