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农夫文盲(查士丁尼)的命令,美其名曰皇帝诏书之下,神庙和毗邻的学院都被收为国家财产,雕像和塑像被运往君士坦丁堡博物馆,祭司和书法家被投进监狱,等他们中的最后一个死于饥饿和无人过问,古老的象形文字制作行当就彻底失传了。
语言是人类最富有欺骗性的发明,所有定义势必都是武断的。
原始社会极其复杂,原始语言比俄语或阿拉伯语有更多的词形、时态和变格,原始人不仅是现在的奴隶,而且还是过去和将来的奴隶。一句话,是一个生活在恐惧中、死在恐惧中的可怜虫。
控制原始社会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压倒一切的生存欲望。生存很难。于是,所有其他考虑都让位于一个至高无上的要求——活着。个人毫无价值,整个团体才是价值所在,部落成为移动堡垒,靠自己,为自己,属于它自己,只有排除异己才能安全无虞。
一个社会如果把所有事件都归结为隐形神灵直接干预的结果,那么这个社会的生存就得依赖严格遵守能够平息神灵怒气的律法。
“进步”只是近年来形成的概念,低级社会形式典型的表现是,人们不觉得有必要改善(他们认为)已是最佳的世界,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可比较。
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人们又如何去阻止律法和现存社会的变化呢?答案很简单。那些拒绝承认公共法规为神圣意志的人将遭到即时的惩罚,通俗地说,用一种苛严的不宽容制度来阻止变化。
相对来说人数有限的一群人又如何能保证口头流传的、极其复杂的条例体系完好无损呢?要知道在今日,我们就是有上百万的士兵、上万的警察也难以确保几条普通的法律得以实施。答案还是很简单。野蛮人比我们聪明多了,无法用武力做到的就靠精明的盘算。他发明了“禁忌”这个概念。
在早期的那些国土中,宽容闻所未闻。有时候我们误以为是宽容,实际上只是无知造成的无所谓。但我们找不到任何迹象(哪怕是一点点)表明,国王或祭司愿意允许他人有行动自由或评论自由,或者“耐心而不带偏见地容忍与公共舆论相左的意见”,这只是我们这个现代世界的理想。
个性的价值被发现后才开始了为宽容而奋斗。而这份功劳,这个现代世界里最伟大的启示,应归属于希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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