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之前写的那篇文章被说是在歪曲观念,美化自杀。隔着屏幕,我没忍住笑出声来。是啊,我本就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尝试让更多人了解抑郁症的可怕,让他们了解精神疾病远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治愈的疾病。这样看来是我太过肤浅,表述不清。我能做的不过是告诉大家,珍惜身边人,学会尊重每个人的生活与想法。
涂尔干说:“社会本能一旦衰退,智慧就是我们剩下的唯一指导…除非个人的人格逐步被置于集体人格之上,个人所属的群体越是虚弱,他就越是不依靠群体,越是只依靠他自己…”。
父亲去世之前,一直被神经官能症困扰着,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都带着漂浮的眼神和表情,没有自我认知能力,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和他人交流。因为酗酒,他过早损伤了中枢神经,对酒精产生强烈依赖。那些烦扰的日日夜夜,我对所谓生理性疾病和心理障碍性疾病有着清晰的区分。
精神疾病妨碍心理功能或社会功能,但没有任何可证实的器质性病理基础。高考那一年,父亲因为工作上的问题被系统开除,精神彻底崩溃,神经官能症被暴露在空气中,经历了很久的排斥和挣扎,我才接受这个现实,除了被邻里街坊、叔伯亲戚戳脊梁骨,饱受责难,别无他法,因为这个病治不好的。父亲最严重的时候常常会出现幻觉,和幻觉里的人对话争吵,夜不安寝,难以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和语言。
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候,是怎么咬牙度过一夜又一夜,强颜欢笑让自己看起来开心无忧,有时候独自一人回忆那些事,恨不得一巴掌就打翻心里那盏灯,把过去一切都烧毁,可终究是不能的,成长轨迹里我缺少了太多青春该有的活力,多了些世故和忧思,除此之外还学会了隐藏和弹压。像个战士一样战斗,没有斗过生死没有斗过时间,却终于用尽全力学会好好生活。
所以,你看,情绪控制那就那么容易,谁的笑脸之下没有隐藏起来的苦痛和挣扎。可人只能这么努力活下去。个人之所以孤独,是因为把他和其他人联系在一起的纽带被放松或切断了,是因为他和社会的接触点不是非常融合。
上初中的时候,我被叫过很多次家长,理由从影响他人学习到学习态度不端正,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面对不公平我没有反抗过,且一直软弱可欺,默不作声。有一回课间被政治老师叫去办公室说事,第二节课上课铃响我刚走到教室门口,正巧遇到另一个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的男生,班主任过来巡班,让他进教室而拉我去办公室面壁思过,她说你学习成绩这么差,怎么还能恬不知耻地上课迟到,你父母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那时的事我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但如果有一天再遇到她,我不会称她一句“老师”,她用刻薄我来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我却为着那三年的时光自卑胆怯无法挣脱。如果这时有人跳出来告诉我那是你心理素质不够好,应该胸怀宽广原谅过去…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给他一记老拳,只有疼在身上,才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
所以,你看,你总是用你对世界的认知去理解他人的行为,自以为是的感同身受毫无意义,反而会对别人造成更多的伤害。折磨我们的痛苦并不总是以鼓励和纯粹的状态表现出来,而是混乱复杂无法寄托的感情与行为,是沮丧与激动、梦幻与行动、强烈的欲望与沉思的忧郁相交替的状态。
我收到的每一句“一切都会好的”都包含着勇气和释然,我也希望我说这句话给别人的时候,是有分量的,以讲故事的心态面对过去种种,也能笑得很开怀。现在的生活,是我所选择的,是我十分努力过得来的,因为这样才觉得格外安心踏实。所以这里呈上敬意与歉意,对批评文章的人儿说一声谢谢,我会珍惜身边人,尊重他们的生活和观念,不用自己的想法去约束这个世界。
愿诸君安好,愿你被温柔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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