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工地上的活儿快结束了,后续清场成了大问题。早晨余辉原本被安排今儿同李洪桥、小曹一起在塔上安装照明管线。刚到工地,穿着一身红衣服的老祁来找老王要两个杂工。老王就对余辉和前两天刚到的山东老乡说,“你们两个今天就跟着老祁吧,他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余辉心里原本有些不悦,自己好歹也是名技工,怎么当成勤杂工来使唤了?又一想,都是干活,分工不同而已,也没必要挑挑拣拣了。在空场上等了一会儿,红裤子男人就让两人帮一名叫范小军的焊工拉薄铁板焊栏杆地角。余辉和山东老乡很快用绳子将六七块长条形的铁板吊上一层的围栏上,范小军在下面系绳子。
等到三人爬上一层栏杆上时,才发现现场太零乱。栏杆上的脚手架还没有拆,头顶上一伙做保温的师傅正在紧张施工。三人伛偻着腰身将一块铁板沿着栏杆展开,严丝合缝地贴在了栏杆上,年轻的范小军便拿着焊钳焊起来。三人正工作的当儿,红裤子男人忽然在下面大声喊着什么。原来吊车正在从楼顶往下吊杂物,下面需要一个人解扣。余辉说,“老祁在喊人了,我过去吧!”
余辉到了工地旁的水泥路面,老祁便让他将那些杂物归为两类存放,说完便转身到别处忙碌去了。他穿的一条红裤子分外醒目,上蹿下跳,吆五喝六,俨然是工地上最忙碌的人。余辉这才发现楼顶上还站着两名工友,他们在用吨袋或是木箱收拣楼上的乱物,帮忙系吊绳。一名矮个子微胖的男人站在楼顶靠外的栏杆旁指挥着下面吊车的起吊,胖男人的手指时而往上,时而向下,时而做出暂停的动作,显得很专业。
一堆堆杂物吊下来了,木箱和吨袋快落地之前,余辉指引着吊车司机将东西落到合适的位置,然后熟练地上前解吊绳锁扣。一名穿黄背心的监护人员站在一旁,提醒余辉东西吊下来的时候,让无关人员避开吊车可能坠物的范围。空暇的时候与年轻人闲聊,余辉问他是否是安环部派过来的,小伙子说他是车间的。余辉称赞他们的工作做得很细。
三层楼上清下来的东西不少,在下面堆成了两座小山。好不容易捱到快下班了,老王对余辉说,“今晚记得加班哈!”
“加班干什么?”
“清场呀,今天吊下来的东西都要归类整理,一楼二楼里的材料垃圾也要清理干净,——董事长明天要来检查工作!”老王解释说。
没什么选择了,余辉想,既然老王都这么说了,只好继续作战了。
吃完晚饭后,余辉发现今晚加班的人数不少,光他们部门就去了七八个。余辉和王孝斌被安排在了一楼清场。王孝斌是老员工了,显得很有经验,他让余辉和他一起搬来了两只空木箱,又找来一只吨袋,在门外排了几副木托盘支架。两人分头行动,将法兰片和弯头之类的东西放入那口大木箱里,又将一些短截钢管放在木托盘支架上。只一刻工夫,两人便都汗水涔涔了。
王孝斌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据他说自己可能感冒了。前两天干活差点中暑,回来后喝了冰水一刺激,又连续加了两天班,整个人便软绵绵,没了劲儿。余辉说,“那你可悠着点,累了咱们就歇口气!”王孝斌点头称是。
三个半小时的加班时间终于结束了。回到住地,人们开始忙着洗澡洗衣服。忙完这一切,余辉才悠闲地躺在了床上,这一天下来他感到人像散架了一般,没多久便鼾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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