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二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
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进,
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
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
唯见江心秋月白。
[注释]
大弦:琵琶四根弦中最粗的弦。
嘈嘈:声音浊杂粗重。
幽咽:低泣声,这里形容堵塞不畅的水流声。
冰下难:泉流冰下阻塞难通,形容乐声由流畅变为冷涩。
【大意】
大弦的声音浊杂粗重如暴风骤雨,小弦的声音轻细且急促如有人私语。嘈嘈声切切声互为交错地弹奏,就像大珠小珠掉落在玉盘上。有时像黄莺在花丛中鸣唱,有时像清泉呜咽在冰下艰涩流淌。好像冰下的泉水冷涩不能畅流,弦似乎凝结不动了,声音渐渐地中断。另有一种愁思幽恨暗暗滋生,此时默默无声却胜于有声。突然间好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好像铁甲骑兵厮杀,刀枪齐鸣。一曲终了,她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四周的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只见江心倒映着皎洁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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