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上周二早上，妈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奶奶情况不太好了，让我们抽空回去看一看她，我本来计划清明回去一趟，不想当天下午五点过，妈妈又打电话来，说奶奶已经走了……

    握着电话的手一抖，心没来由得揪紧了一下，奶奶已93岁高龄，在我印象中，近十几年来，她身体一直不大好，一开始是耳朵听不太清了，再然后记性也不好了，总是一个人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呆呆地望着来往的人，跟她讲话永远的不在一个频道，近几年，更是病痛不断，药不离口，爸爸和幺爸轮流照顾着她，姑姑们有空也会来看望，其实更多的还是我妈和幺妈在照顾，偶尔我回家一趟，听到的也是幺妈和姑姑们的牢骚和抱怨：奶奶又怎么折磨他们了，好好照顾了她还要被骂，情绪又不稳定，时不时就发火生气，把大家折磨得够呛！

      话虽如此，子女儿媳们一边牢骚抱怨着，一边还是尽心地照顾着奶奶，甚至还开玩笑的称她为“老佛爷”。

    对于她的离开，也许大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还是会觉得突然。

      本来预备当天下午就回家的，妈妈又嘱咐我们过一周再回，因为请人算了日子在那一天出殡和办席。

      3月14号下午等小杜下了班，我们简单收拾了下，就开车回家了，到家已八点过，在隔壁婆婆那吃了一点饭，就赶紧回家。

    院子里摆放着花圈，院门口坐着几个来帮忙的隔壁叔叔阿姨们，正门口排队站着的是家里的一些人，道士还在里面做法开路，我也跟着小杜站在了队伍后面，跟着众人跪拜，依次上香，晚上10点过，才陆续完成，道士临走时，又安排了第二天的任务，出殡，嘱咐我们第二天一定要早起。

      灵堂设置在堂屋，整晚都播放着超度亡灵的音乐，哀怨且忧长，长辈们也排好了班，轮流守夜，我们开着灯在隔壁的屋里睡觉，半夜无眠，总是会断断续续的醒来又睡着。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起床，在道士的安排下，抬棺木出门，擎铭旌，丢纸钱，放鞭炮，一路整齐有序的向墓地出发。

    到了墓地，拉石块，清理墓穴，上香跪拜，再洒五谷杂粮兜在衣服里，整个流程漫长而庄严。

    大概九点多，仪式完成了，我们一行人陆续往回走。

    午饭是包的席，请的厨师到家里来做饭，在老家，大家都比较熟悉，一家人办红白事，附近的街坊邻居都会赶来帮忙，中午自然是要留下来吃一顿饭的。

    等午饭的空档期，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说实话，来的人当中，很多我都不认识了，若不是奶奶的丧事，可能有些人一直也不会见面。

    看得出，大家并没有特别的难过，毕竟，奶奶活了93岁，算是高龄了，虽然历经了病痛的折磨，但走的时候还算安详，最后的离去对她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

    大家聚在一起，齐心协力的操办后事，再热热闹闹的吃个饭，就当这事圆满了，从此以后，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继续生活着！

    看着不远处的农田，丘陵，小时候的记忆就陆续跳出了脑海，其实我在老家待的时间并不多，记忆也只停留在几岁前，还有读书后每年回家过年的那几天，当时因为奶奶还在，我们每年都还会回来，现在奶奶不在了，如果父母有一天也去了城市生活，这里，会回来得更少了吧，老家，就只成了记忆中的一个念想。

    生老病死，终有一别。

    奶奶，一路走好，愿您在天堂安息！

                                  2022.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