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你或许能发现很多情节可以在自己身上看到,身边找到。又或许这本书里的她正与你擦肩而过,然后消失在都市匆匆忙忙,相互奔走的人流里。
故事主角的名字叫六月,六月之所以叫做六月,是作者为她取的,因为作者不喜欢六月的本名。取名六月是因为六月出生于1987年的夏天,那一年闰六月,六月是出生于后六月中旬的某天上午。
此时正值三伏,一年当中的夏季,夏季之中最炎热的时节。河南省是平原地带,主产小麦。此时麦收已过,地里刚种月余的农作物正值壮苗时期,阳光耀眼,蝉鸣不止,尚不到正午,所以温度还不算最是热烈。
这日,六月母亲在吃过早饭不久,肚子便有了阵痛,六月父亲慌忙去找产婆,谁料产婆被同村的另一户人家叫走了,最后六月是母亲独自在家生产的。好在六月不是第一胎,而是第三胎,夫妻俩算是有些经验,六月父亲自己拿着剪刀剪掉脐带做了简单的包扎,六月就这样顺利出生了。
性别,女。黑黑胖胖的,如果不是确认了生理特征是女孩无疑,会让人觉得这妥妥的就是个男孩子。呱呱落地的婴儿,第一件事情就是取名,取什么名字呢?在农村给小孩子取名的惯例有两种,第一种是按辈分起名,六月的辈分在村族谱上是“启”字辈,启字意为:开始、启动,或承上启下的意思;第二种则根据同辈分中的堂姐们的名字顺着起。
六月有两位堂姐,分别叫冬云和亚东。嗯,因为父辈们有着各种家长里短,所以并没有按正常的规矩取名。而六月父母则和六月大伯家关系好些,六月大伯家的堂姐叫冬云,意为冬天的云朵,若顺着名字起的话能有什么呢?天上除了云朵就是太阳,于是他们顺理成章,毫不费力的定下了六月的名字--天上的太阳,又因六月是夏天生的,改冬为东,既东方的太阳。所以六月的本名叫东辉。
我们来认识一下六月的父亲和母亲,六月父亲排行老二,一个典型的老实人。没心眼、憨厚、诚恳、踏实本分、话不多,没脾气。嗯,老实人的特点被六月的父亲占全了,所以你该知道六月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六月父亲有姊妹五个,分别是六月大伯,六月父亲,六月三叔,六月姑姑和小叔,六月大伯过继给一位没有子女的叔父,独立门户育有一女一子。六月三叔和六月家平日里互不理睬,也已成家有一女儿不满两岁。关于六月姑姑和小叔,因父辈矛盾,六月父母和姑姑,小叔皆无往来,自六月记事儿起姑姑就已出嫁,很少回娘家,即使回来也只去三叔家,六月仅见过几次面,只知道要叫姑姑。六月小叔常年在市里打工,一年半载回来一次,六月遇见过几回,知道这是小叔,仅此而已。
而六月的母亲在家中排行老幺,哥哥四位,姐姐三位,六月外婆先后生了十个子女,两个早夭。六十年代前后新中国解放初期,由于国家长期处于内外抗战缺衣少食,医疗条件落后,婴儿早夭多不胜数。六月母亲是1965年出生,六月外婆生六月母亲时已四十有三,没了奶水。赶巧六月母亲的大姐这时生了大女儿还未出月子,六月母亲是吃自家大姐的奶水长大的,六月母亲的大姐每次都是先喂饱了自家妹妹再喂自家闺女,奶水不多时自家闺女饿着肚子是常有的事儿。
六月外公比六月外婆大十岁,五十三岁老来得子,可以说对六月母亲是各种欢喜,虽说是穷苦人家,但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溺爱至极。家里所有的人都要让着六月母亲。有时在兄妹间争东西争不到又拗不过对方时,六月母亲一个不如意就哭着找六月外公,六月外公也不问缘由,一律都是大的不对,大的不让小的就是大的不对,大的那个就是对的也是你不对。
所以六月母亲在家是妥妥的土皇帝,从来都是横着走路的。到哪里都得要人让着,宠着。六月外公是个泥瓦匠,出去做工会经常带着六月母亲一起,但凡有好吃的都留给六月母亲,六月母亲脾气来了可以提着六月外公的姓名叫骂,六月外公也会笑呵呵的听着。六月母亲甚至因为小时候甜食过多从小就烙下牙疼的毛病,一次无意中喝了点白酒止住了牙疼,从此开启了她喝酒的道路,开始是一两,二两,后来二两也止不住牙疼,就喝四两,然后在喝酒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六月母亲小时候去上学,念到三年级就没再读了,而只念了三年书在学校也是一霸。六月母亲打小聪明,记性好,在班级里学习拔尖,平时作业随便借给同学们抄答案。由于六月母亲学习好拳头又硬,在学校一个不高兴就轮着拳头揍人,下手狠力气也大,正可谓善的怕恶的,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最后六月母亲在整个班级里就没有哪个同学敢惹,从此班级里的同学以六月母亲马首是瞻,放学后下了雨路不好走,男同学们要轮流背六月母亲回家。而后由于家里早早给六月母亲订了一门亲事,消息不胫而走,被全班同学笑话,六月母亲说什么也不愿再去学校上学,这才三年级没念完就辍学在家。
六月的外公外婆总有老去的一天,几位兄长们除了老二没讨到老婆,其他都已成了家。嫂嫂们对小姑子这个在家里横着走的很是不顺眼,何况小姑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真是横眉竖目——各种白眼。一家人本就不富裕,为省几口粮食,六月母亲的几个姐姐早早的就许了婆家,外公外婆为六月母亲也是操碎了心,因此给最疼爱的小闺女打小就订了亲事,无奈六月母亲抵触,死活不同意,最后六月外公外婆不得已退掉了这门亲事。渐渐的,老两口老了什么也做不得,最后还得指望儿子媳妇给口饭吃,哪里还顾得了六月母亲,六月母亲自己也知道兄嫂对自己不待见,也在想各种打算。
农村里圈子就那么大,六月母亲的名声全村就没有哪个不知道的。河南是个平原地带,人口密集,十里地的距离就有七八个村庄,所以有“十里八村”的说法。平日里哪家说个亲都会先打听打听对方的家事儿,就算不知道也会托人问一问,何况村与村都是有互相结亲的,谁还没个关系。拿六月母亲家来说,自家在村中间地段,大姐的婆家就说在村东头儿,就是走路慢着点三五分钟也就到了。二姐婆家说在河南边,五六里地左右,中间分别隔着两个村的地和一条河,走路半个小时差不离。三姐婆家说在西边距离五六里地,中间也就隔着两个村子。
农村人忙完农活,有闲暇了也没个娱乐活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男的没事蹲在路边,抽个烟袋锅子,或是用自家地里种出来的烟叶碾碎再用小纸片卷一卷,吸在嘴里烟味浓烈呛人,但胜在成本低廉,不用花钱买。男人们一边吸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女人们呢,则找出自家平时穿过的旧衣,旧裤子,破的不能穿了洗净晾干,剪成一片片的布块收拾着,在忙完地里活后拿出来,再拿着针线筐扎堆串个门子。几个女人一块堆儿的,找出些鞋样子比着大小合适的布块照着裁鞋样,鞋帮,纳鞋底。人们凑在一起,正可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六月母亲也知道自个的亲事儿不好张罗,自己这脾气也不是随便找个就能过的,何况又是个受不得气的。六月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大家都不待见我,我也不能给自己丢脸不是,这要找的不合适三天两头过不成,还不给别人笑话死。这左挑右看的,最后就相中了六月父亲。六月父亲比六月母亲整整大了八岁,一则因为家里穷的叮当响,人老实,见人不会说个场面话。二则因为文化大革命时,家里成分不好,被扣着地主的帽子,所以一直没讨到媳妇。
而实际上六月父亲家住在城东二十余里地,六月母亲家则在城西三十余里地,这两地儿相隔六十里,这事怎么就成了呢?要知道那个年代路不好走,哪哪都是土路,凹凸不平,也没有个交通工具。近点的都是走路,平时上街赶集买点东西什么的,也是要靠双腿走个十几,二十里地的去往镇子上。平日里还好,若遇到下雨的天气,到处都是泥巴和水洼,道路泥泞满脚满腿的泥巴裹着,有的人不想脏了鞋子就脱了鞋子揙着高高的裤腿,赤脚赶路。
平日里做个庄稼活,拉个粮食什么的,用的是木板车。条件再好些的家里会养头骡子,驴或黄牛的牲口,外出远门或去地里时套着平板车子干活拉重物,就这样的交通工具在农村也算是个稀罕物,还不是家家都有的,需要时还得求着帮个忙,改日有点啥事再帮回去还了这人情,这一来二去的,倒使得街坊邻居的关系格外的好,所以有句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个缘由。
话说回来,六月父亲和母亲怎么就成了一对呢?这和六月的奶奶有关,六月奶奶的娘家就在六月母亲家后院,所以六月的父亲是来舅家走亲戚的。六月奶奶的事情六月并不清楚,没有六月的时候六月奶奶就不在了,六月只在小时候听自己母亲说起过。六月奶奶家原先是大地主,解放后新中国倡导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政府组织民众实施打倒资本主义,打倒万恶的旧社会,当时所有的地主或商贾之家统统遭批斗,捆绑,戴高帽,游街示众,地主之流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六月奶奶在当时一度说不来婆家,最后远嫁到城东去了,嫁给六月的爷爷时做的还是续弦。六月父亲本是逢年过节的走舅家,大老远的来回不方便,因此在舅舅家就多待了些日子。六月父亲为人老实样貌端正,平日里不多话,脾气又好,二十五六还是个光棍没讨到老婆,这一来二去的便被六月母亲给相中了。
六月母亲的关注点并不在年龄,自己父亲比母亲大了有整整十岁,岁数大点不是什么坏事,岁数大些能知道让着自己,要是再懂得心疼人那就更好了。这不就是正打瞌睡的找着了枕头——顺理成章的事儿。刚开始双方父母都拒不同意,但是架不住男女双方自己愿意,这才点头结了亲家。当时六月母亲十七,六月父亲二十五。结婚办酒,喜宴上喝喜酒难免会有劝酒闹新人的段子,六月母亲性子直爽豪迈,不经拉扯,在起哄声中,当场喝了有两斤左右的高度白酒,六月记事后常常听母亲对外提起此事,自比女中豪杰,男儿亦不如之。
贫贱夫妻百事哀,面对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免不得要一大家子人计较,争吵怒骂,甚至大打出手,自此一大家人分了家产,六月父母与公婆叔姑生了嫌隙再无瓜葛。原本这一大家子人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头的,三间朝南的正房和两间面朝西的偏房。公婆叔姑占三间正房一间偏房和院子,六月父母分到最边上一间偏房,便把西面的门堵了从南面开了新门,随后填了些砖瓦,和了泥土在南侧加盖了一间房子,又在对面用泥土做墙,木棍细柴做顶搭了一间小小的柴房平时用以煮饭,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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