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刺耳的手机闹铃声又响了，这是第二遍了。
响第一遍的时候，被姚九抓起来随手塞在了床垫下，继续呼呼睡去。
这第二遍响来就更加刺耳，姚九迷蒙着双眼，翻枕头翻被子，偏就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声音却越来越大，姚九愤而起身，反而清醒了些，翻起床垫，找到了扰梦的罪魁祸首。
“唉，六点了”姚九叹口气。
姚九起身，收拾了一下杂乱翻卷着的被子，抖了抖，胡乱塞到角落一个印着零食LOGO的纸箱里，折叠床收起，转身的余地也就腾出来了些。
接着照例把昨晚为了铺床，而摞起来的酒瓶水果等放回到原位。
“嗞啦~”伸缩铁门被拉开了，一个身影逆着光掀开布帘子。
“哟，这么早就起来了。”戴着一顶鸭舌帽的中年男子进来， “正好，先帮我搬了中午客户要的三箱啤酒出来，我就是趁着你在的时候，特意早点来。”咪咪笑的男子就是老板老陈。
姚九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加快速度收拾。
陈老板也有四五十岁，刚查出来身体不好，晚上不能熬夜开店，就请了姚九守夜班。
本来陈老板还不想请姚九的，因为他闷声闷气的，瘦瘦小小，穿着老旧毛衣，套着个灰色夹克衫，变形的黑皮鞋蒙了一层的灰，几乎要看不出本色，不太会说话，跟他说话，总是都耷拉着脑袋，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客人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于是老陈推辞姚九的求职，让他去不远的流水线工厂试试，赚的还多些，还有保险可以拿，比这小店拿点散工钱可靠谱多了。
谁知那日大雨的下午，姚九自己主动来帮老陈搬超市外面的水果箱。尽管前一天老陈已经拒绝了姚九的求职，姚九还是来了。看着姚九卖力的帮忙，衣服全部湿透，老陈有点过意不去便留下姚九试试看，更何况姚九便宜啊，一个月八百。
老陈想着也许姚九这闷葫芦呆样，流水线工厂也不收吧。自己也就这么个超市而已，晚上又不能熬夜，不开晚上怕是少了些收入，这周围有工厂，有汽车站，形形色色来来往往，市场还是有的，尽管还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但是老陈的小超市胜在便宜实惠。
姚九搬了三箱啤酒到门口，又把水果按顺序摆放整齐，拍了拍灰，挠了挠自己的油头，扫了地，尽管老陈没有要求过他这么做，姚九还是做了，然后在店门口站着等送货的司机。姚九每天都要七点帮老板开店，老陈一般在八点左右到，司机送货差不多也在八点左右，现在还有一个小时。
于是姚九像往常一样，晃荡着走到街头拐角处一家包子铺，已经有好多人在等着，大部分是穿着工作服的工厂工人，还有些背着行囊包裹的旅客。
“我要两个肉包”“我要三个馒头”......
“好嘞，马上”老板熟练的翻开一个一个的蒸笼，套着塑料袋的手快速的从热气腾腾的蒸笼屉里抓出目标，递给顾客的同时准确的报出金额，收到钱后，眼睛一扫一丢，所有的动作都流利无误。
姚九有时也羡慕这包子铺的夫妻，虽然自己的老婆在几年前自己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就跑了。其实姚九老婆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姚九一直赚不到多少钱，慢慢的姚九老婆就开始嫌弃他，也没和他生下个孩子。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直接就跑了，断了联系。家里的老父亲也责骂他，说死了的好，活着也是丢人。姚九也不想怪谁，怪只怪自己没本事，赚不到钱，只是看到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少有些心酸。
看着老板的钱盒，一点一点的往里加着，姚九愣出神，心想：“我要是能有个十万块就好了。”
正在姚九发懵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要什么？诶”是包子铺老板。
“要两个馒头。”姚九转过头回应。
姚九像往常一样放下两块钱，拿着两滚热的馒头，在不远处一家修电动车的小店门口蹲下，店还没有开，解开塑料袋，一边啃着一边在想：要是有个十万块，老婆兴许就不会跑，老爸也不会瞧不起吧，就差那么一点就到手了，当初要是早点拿到钱撤了就不会栽进去了。现在在这个超市里呆着，拿个几百块顶啥用，啥时候是个头？自己都过得这么惨，还有啥面子回去。
其实姚九不是没有想过超市里有不少烟酒，拿出一点偷偷卖掉，这也是他最初到这里上班的原因之一。但是第一天没机会进超市看看，第二天那场大雨帮忙搬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角落的摄像头，还不止一个，姚九知道没有啥机会了，过不了几天肯定又得进去。可谁知道老板又留下了他，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只好先待着，有点钱总比饿死了强，至少他不用租房子。
姚九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形形色色的人，苦于自己没有什么机会能发个横财。
不一会，馒头啃完，还有点噎。姚九站起来，拍拍胸口，把塑料袋转身扔到了角落边。
正是这个动作，让他看到了地上一个白白的东西，走过去一看，是个身份证。姚九捡起来看了看，环视了下周围，没人注意到他，姚九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