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辽市的压抑忧愁不同,鹏城的愤怒不满则表达的更加赤裸裸。想来也可以想象的到,任一个公司的董事长长期游离在外地无暇处理公司事务都会遭至上到股东下到员工的不满,就像古时的皇帝留恋在后宫不理朝政的性质是一样的。
相比于其他人的敢怒不敢言,边爷爷对这个孙子的失望显然是达到了顶峰。在他看来,易变的爱情非但无法同家族事业的发展相提并论,更要在家族利益面前让步,做了一辈子的商人很是懂得价值利益的权衡,又奈何他最后还是培养出了一个感情用事的接班人。
边爷爷本就对林夕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如今边城的种种做法非但没有改善这一状况,反而更加助长了边爷爷“林夕误事”的心思。但这也确实怪不得边爷爷,当边城再次不顾公司事务奔赴辽市的时候,当边城再次毫无理智可言的放弃了对汇金集团的打击的时候,边爷爷简直愤怒到了极点,边城从未体谅过边爷爷的良苦用心,不懂得商场权术的阴险,更是弃其他股东的利益不顾! 愤怒和失望几乎摧毁了边爷爷对边城的所有期望,即使他为了压制其他股东而从未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过,私下的议论纷纷还是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董事长,这是您要的资料。”
边爷爷在公司虽已无实职但还掌握着实权,兰漪也就习惯性的称呼边爷爷为董事长。
边爷爷翻着兰漪递交的资料,头也不抬看似随意的问道:“辽市那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兰漪在心里偷笑着,表面上看起来边爷爷对边城因为失望而对其放之任之,其实他打心眼里还是关心着边城的动向,只不过是嘴硬而已,“潘宏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至于边总……”兰漪有意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说道:“边总的情绪可能并不是很好,但他依旧在努力的处理着集团事务,所以股东们虽然有些抱怨,不过总体来讲并不影响公司运作。”
边爷爷在心里闷闷的“哼”了一声,不要以为这样就算是有所交代了,更何况那些股东不过是因为还给他这个老头子几份薄面而已,不然早就让边城吃不了兜着走了,哪里由得他现在的逍遥自在。
“让车晓别把心思都用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
“好的,那汇金集团那面?”
“边城这个混小子!”兰漪一直是边爷爷的得力助手,算是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可话一出口边爷爷还是觉得在下属面前批评边城有所不妥,便赶紧改口说道:“汇金集团已不同往日,想要彻底打垮他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是暂时先缓缓吧。”
如果换做其他人也就算了,兰漪作为公司核心管理层之一自然很是了解中诚集团同汇金集团之间的梁子是怎样结下的,如今边城下令暂停对汇金集团的打击显然也不是出于公司的战略发展需要。不过,聪明的兰漪绝不会当面戳破,便公事公办的说道:“好,我这就通知下去。”
汇金集团在少了中诚集团这个敌手的攻击后得以喘息,而令少就没这么好运了,小令的出现使得原本胜券在握的他一时间焦头烂额。
“小令还躺在ICU里,情况并不好……”
任北泽满面愁容,原本挺拔的身体最近也好似矮上了一大节,语气中的忧伤更是完全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
令少无动于衷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任北泽,好像完全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催促着任北泽继续讲他所关心的事情一样。
“令少,我们是不是应该……”
眼看着任北泽并没有按照自己期望的讲下去,令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加紧对诺言科技的尽调,我想加快同林枫的合作。”
任北泽向来不问原因的执行着令少的命令,此刻自然也是如此,可他却是第一次固执的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令少,我们是不是要去看一下小令,他……”
“啪!”令少被任北泽的固执激怒了,凶狠的拍着桌子,同时对任北泽怒目而视。
这不是令少第一次动怒,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绝对是任北泽第一次勇敢的一次次忤逆令少的意思。“小令就快要死了!”任北泽几乎是喊出来的,这当中的悲痛任一个陌生人听了都会动容,可令少却是依旧一言不发的瞪着他。
也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任北泽最后还是在令少面前败下阵来,他低垂着头从办公室退了出去,身影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萎靡低沉。
当初曹植为了活命写下了千古绝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今令家两兄弟因为一个女人重蹈古人覆辙,一个打乱哥哥宏伟的商业计划,一个几乎间接葬送了弟弟的性命,这中间的孰是孰非又有几人说得清楚?
任北泽尚且挂念着危在旦夕的小令,更何况一直宠溺着弟弟的令少呢,可心中对小令的牵挂有多深,厌恶也就有多深,要知道令少可从未想过他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弟弟而一败涂地!这份失望牢牢的撰着令少的思绪,牵引着他在兄弟情感面前越走越远。
“不!这一切都要怪林夕!”任北泽走后,令少冰冷的面孔终于换上了兄弟受伤后该有的表情,“小令是因她受伤,自然所有的责任和后果都应该由她承担!”令少紧紧攥着微微颤抖的拳头,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悲痛蒙蔽了令少的双眼,悔恨占据了令少全部心神,此时的他无法和不愿做理性的思考,只好任由情绪操控着他偏执前行。他唯有将现如今的不如意都推到林夕身上,才能让他那遍体鳞伤的心灵得到丝毫的缓解。
以往,林夕不过是令少打击边家的一个工具,可现在,令少和林夕之间因为小令而毫无道理增添了一份私人仇恨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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